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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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瑶池出来?以后,齐灵灵身上的灵力全部消失，再?加上右腿天雷劈下的旧伤也?没有好全，所以再?次化形后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右腿几乎不?能?落地。

刚回到人类世界的时候，因为时差延迟,齐灵灵还是动物形态。偏偏是周成骁推门进来?的时候，延迟消除,她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动化为人形。

周成骁亲眼看到自?己家的小狗忽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有些恍惚,第一反应就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连齐灵灵的脸都没看清,就退后一步走出房间,把?门重新?关起来?，神情呆滞地问那?个男人,“你确定把?她关在里面了?？”

男人拿了?钱之后,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特别好说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啊,我当时看到你家小狗就把?它关在里面了?”，他还特意强调，“是单独关的。”

周成骁再?次确认，“里面没有人，只有狗吗？”

那?个男人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对啊，这是储物间,一般也?不?会有人进去。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进去没有看到你家狗吗？是不?是里面进小偷了?？你等着，我进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推门进去。

“不?用了?”，周成骁拦住他，“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带走她。”

支开?那?个男人后，周成骁深吸一口气，再?次推门而入。

虽然有所准备，但一进去看到的还是一个人，周成骁很?惊异，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回，他看清了?变成人之后的灵灵的脸。

她身着一袭白裙，栗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皮肤莹白，几乎看不?到毛孔，巴掌大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圆乎乎、黑漆漆的大眼睛，粉色的嘴唇很?薄，旁边还有两个小梨涡。

周成骁回想起在三中和绿毛约架那?次还有去捡球晕倒那?次，他见过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他非常熟悉，确实和灵灵一模一样?。

虽然觉得极为不?可思议，周成骁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缓缓走到齐灵灵面前，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声音沙哑：“你是——灵灵？”

齐灵灵不?会说话，冲他点点头。

神态动作和以前的灵灵一模一样?，周成骁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灵灵。

他家小狗真的变成了?一个人。

周成骁不?由地想起养了?齐灵灵之后的这些天里发生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事，现在终于能?解释通了?，还真不?是一条普通的小狗。

艰难地消化完这些信息后，周成骁问齐灵灵，“你的家人呢？”

齐灵灵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眼神丝毫没有闪躲，真诚又纯洁。

见她摇头，周成骁又问，“那?你有没有其他熟悉可以联系的人？”

齐灵灵这回没有摇头，而是毫不?犹豫地指向他。

周成骁一顿，陷入沉思。他在想，养一条狗和养一个姑娘的区别。

齐灵灵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是不?是她吓到人了?？一想到如果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时随地吸食瑞气，她就很?慌。

她急急地想往前走一步了?，但她右腿负伤，不?能?动，差点摔倒。

周成骁回过神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这才?注意到她的右腿有问题，而且她竟然没有穿鞋，是光着脚的。

“腿怎么了?？”

齐灵灵指着自?己的右腿皱了?皱小鼻子，看起来?很?疼。

周成骁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还生着病，鼻音很?重，“老子真是欠你的。”

说完他就转过身蹲下来?，回头对齐灵灵说：“上来?。”

这是要带她回去的意思了?。

齐灵灵弯起眼睛，欢喜的样?子没有丝毫遮掩，她觉得连腿都不?是那?么疼了?。

好不?容易找回来?她，无论是狗还是人，其实从?一开?始周成骁就打算带她回去的。

见她笑的灿烂，周成骁把?她背在身上，微微侧头，声音还是很?哑，“这么高兴啊？”

齐灵灵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她秀挺的鼻尖无意间擦过周成骁的后颈。

痒痒的，就像被挠了?一爪子，周成骁心头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他把?齐灵灵放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给她戴上自?己的头盔，“坐好了?。”

周成骁跨坐上去，带上齐灵灵回家。

齐灵灵还是第一次坐摩托车，很?刺激。

虽然周成骁为了?照顾她，刻意开?得很?慢，但风从?耳边拂过，好像能?沿路闻到各种味道。

她不?懂男女避讳，藕白的双臂紧紧抱住周成骁劲瘦的腰身。

周成骁的背部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柔软，他的后背有些发僵，但知道灵灵什么都不?懂，也?没作声，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往前开?。

坐在他身后的齐灵灵就不?一样?了?，她觉得这可比她自?己飞来?飞去的好玩多了?，不?过，她现在好像也?飞不?起来?了?，除了?洗髓过异于常人的身体，她现在其他地方真的像一个普通的人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灵力。

齐灵灵收回视线，看向身前的这团瑞气。

一旦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她就馋的不?行，“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要是能?吸到精华，她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一点灵力。天雷留下的伤口压制着她体内的灵力，但外部吸收的瑞气可以直接转化为灵力使用，还能?治疗她的伤口。

齐灵灵禁不?住诱惑，身体前倾，小脑袋凑到周成骁的脖颈，嘴唇都快要贴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后满足地眯眼睛，一脸享受。

周成骁察觉到她的动作，手一抖差点摔倒，他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他的脖子仿佛在灼烧，通红一片，整个人也?有点气急败坏，扭头凶巴巴地说道：“老子是男的！”

齐灵灵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早就能?分清男女了?。

她记忆力很?好，以前她是可以随时吸食瑞气，他从?来?都不?会说什么的。

怎么这回有点生气呢？

齐灵灵想不?明?白，也?没打算费脑筋想，反正还是瑞气最重要。

她走到周成骁面前，两只小手抓起周成骁的大手，摊开?他的手掌，像以前哄他那?样?，用自?己光滑白嫩地脸庞在他掌心蹭了?蹭。

之前她每次偷偷跑出去玩惹周成骁生气，一这样?他就被哄好了?。

这次却不?一样?……

周成骁在原地呆了?几秒，而后耳根红的滴血，手就像被烫了?一样?，猛得抽回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齐灵灵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周成骁快要原地爆炸了?，对面的女孩却什么也?不?懂。

他泄了?气一样?地塌下双肩，耳朵依旧还是很?红，却装作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等不?到回家就得开?始教?育她。

“以后不?能?这样?了?”

齐灵灵疑惑地看向他，一看就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周成骁清了?清嗓子，板着脸，硬邦邦地说道：“不?可以靠这么近。”

这当然不?行！什么都可以忍，不?能?吸瑞气绝对不?可以！

齐灵灵瘪了?瘪嘴，小脾气上来?了?，像是在跟他作对似的，气呼呼地抓起他的手掌，用脸颊蹭了?蹭。

手掌上滑嫩的触感就像是刚煮熟的鸡蛋一样?，周成骁的耳朵更红了?。

他慌张地退后了?几步，一时语塞，“你——”

齐灵灵右腿不?方便，赤脚站在地上，而且今天的天气不?算好，风一吹还有点冷。

周成骁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算了?！老子和你说不?清。”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给齐灵灵披在身上，动作有些笨拙，而且不?算温柔，“穿好了?！吹感冒了?老子还得伺候你。”

说完就催齐灵灵上车，载她回家。

回到家里，周成骁给齐灵灵取了?一双棉拖鞋，让她穿上暖脚。

齐灵灵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白嫩的脚丫无聊的一晃一晃的。

周成骁上楼，从?储物间翻出一个泡脚盆。

他拿起盆去卫生间清洗干净，接了?一盆热水端下去。

齐灵灵好奇地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盆子。

周成骁把?泡脚盆摆到他面前，“洗吧。把?脚放进去就可以了?。”

齐灵灵乖乖地点头，抬起左脚伸进去。

水很?热，齐灵灵被吓了?一跳，脚刚放进去就迅速拿出来?，湿漉漉的。

“驱寒的”，周成骁安抚似的说道：“没事，把?脚放进去吧。”

齐灵灵很?信任他，听话地把?左脚又放进去，在热水里呆了?一会儿，果然暖洋洋的很?舒服。

她尝试把?右脚也?放进去，但因为有伤，挪动很?疼。

周成骁看在眼里，起身走过来?，“笨死了?。”

他轻轻握住齐灵灵的小腿，观察着她的表情，动作尽量小心地放进泡脚盆里。

一放手，齐灵灵就疼的“嘶”了?一声。

她的右腿不?能?支撑用力，一着地就疼。

周成骁没办法，只得蹲下来?。

他犹豫了?一会儿，做了?半天心理工作才?准备好，手掌下移，把?齐灵灵的右脚丫捧在手上。

齐灵灵的脚又小又白，他一个手掌就能?全部握住。

周成骁总觉得这个动作让他很?不?自?在，他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抬头问道：“疼不?疼了?？”

齐灵灵弯唇，觉得很?舒服，摇摇头。

“行吧。”周成骁保持着这个动作，“也?不?穿鞋，地上又凉又脏，瞧你脚脏的，洗一洗吧。”

齐灵灵点头，准备弯腰把?手伸进去洗，可是稍稍一动，就会牵动右腿，疼的直皱眉头。

见她这样?，周成骁只好认命地腾出一只手帮她洗，“真是个祖宗。”

洗完之后，他给齐灵灵擦干净脚，开?始今天的正式谈话。

齐灵灵乖顺地窝在沙发上，看起来?无害又可怜。

周成骁发现她总是点头或摇头，也?不?说话，于是问道：“你不?会说话？”

齐灵灵点点头。

周成骁大概也?猜到她来?历特殊，但不?会说话确实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他抬眸说道：“你现在开?始可以先模仿我，既然能?听懂，应该很?快就会说了?，行不?行？”

齐灵灵点头，认真看着他的嘴型，试图让自?己发音。

她学着周成骁的样?子，缓缓开?口，“xin——”

后鼻音没发出来?。

周成骁又重复了?一遍，“行。”

齐灵灵很?聪明?，记下声音就立马跟着练，发音很?标准，“行。”

她的声音很?甜，婉转又清脆。

“不?错。”周成骁习惯性地像原来?一样?伸手揉揉她的头顶。

揉了?一半，他的动作顿住，觉得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保持一定的距离。

齐灵灵很?有语言天赋，周成骁陪着她练了?几个小时，她就已经掌握了?好多发音，现在能?说很?多单字。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成骁给齐灵灵收拾出一个房间。

他转身对齐灵灵说道：“以后你就睡这里，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去商场买点东西。”

齐灵灵站在原地不?动，看起来?不?情不?愿的。以前和周成骁一起睡，一晚上无意识地都会吸进去许多瑞气。如果失去这个机会，她恢复的速度会慢很?多。

周成骁以为她不?喜欢这个房间，妥协道：“那?你想睡哪儿？”

齐灵灵指了?指周成骁的房间。

“还挺认床。”周成骁好笑地说道：“你睡我房间，我睡这里。”

齐灵灵不?高兴地摇摇头。

周成骁早就被她磨的没脾气了?，“行，那?你说要怎么样?？”

齐灵灵抬头，直直地看向他，细声说道：“你。”

虽然只会说一个字，周成骁却瞬间明?白过来?了?。

他板着脸说道：“不?行！老子是男的，不?能?一起睡。”

周成骁说的斩钉截铁，听起来?一点余地也?没有，齐灵灵垂下小脑袋，看起来?很?失落。

“你乖一点去睡觉”，看她失落的样?子，周成骁声音不?由地软和下来?，“明?天去给你买点毛绒玩具摆在床上陪你睡。”

他态度很?坚决，齐灵灵只好回自?己的房间。

深夜里，齐灵灵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很?难受。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下床，因为没有灵力，只能?用左脚蹦进周成骁的房间。

进房间之后，齐灵灵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往过挪，生怕吵醒他。

过了?好一会儿，齐灵灵终于成功躺到周成骁身边。

瑞气充沛，睡觉的时候，一呼一吸之间，瑞气就自?然而然地进入她体内。

齐灵灵偷偷弯了?弯唇，又往近挪了?挪。

她现在体内灵力尽失，表层的瑞气有些稀薄，得攒好久才?能?恢复一点灵力。但如果能?得到精华部分，马上就能?恢复一点。

没有灵力，齐灵灵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她支起上半身，蹑手蹑脚地凑到周成骁的嘴巴，她一个没注意，栗色的长发垂下，扫到周成骁的眼皮。

周成骁觉得自?己眼皮发痒，一睁眼就对上齐灵灵清澈的眼睛。

他一偏头，齐灵灵计划失败，嘴唇落到了?他的嘴角，只吸到一丢丢精华，不?过也?有些用，灵力还是恢复了?一点。

周成骁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他脸红到脖子根，耳朵充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一瞬间就联想到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梦里的白衣女孩亲他，那?估计不?是梦，就是灵灵干的。

而且，之前灵灵还是小狗的时候，好像就特别喜欢舔他的嘴。还有那?次打雷的时候，他居然主动对着她的嘴亲了?一下。

周成骁不?自?在地看着坐在床上的齐灵灵，而后躲闪开?她的目光，声音很?低，“以后不?准这样?，男人不?能?随便亲的知不?知道？”

齐灵灵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她摇摇头。

周成骁拿她没办法，知道她也?不?懂，只好说道：“你就在这里乖乖睡，我去别的屋。”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周成骁带齐灵灵去商场买一些东西。他以前一个人住，家里都是男人用的，齐灵灵都用不?到。

周成骁花了?一个上午给她买了?一大堆各季节穿的衣服鞋子还有一些生活必需用品。

齐灵灵的腿不?太?方便，他们都是速战速决。

周成骁没让齐灵灵提东西，自?己两只手提的满满的，“差不?多也?就这些了?。”

齐灵灵第一次来?商场，逛花了?眼还不?舍得走，但她的腿已经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不?能?再?继续了?。

两人走出商场，准备打个车直接回家。

忽然听到一家专卖店在做活动，大喇叭声音很?大，在宣传内衣。

周成骁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一眼齐灵灵身上，而后有些慌乱的回过头，“你在这等着，我再?去给你买点东西。”

齐灵灵腿有点疼，也?不?太?想走，点点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家商场旁边是榆林一中初中部，初三要加课，周末也?要排课，这个点正是他们放学的时间，马路上堵成一片。

齐灵灵无聊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犯困，差点睡着。

突然，她又闻到了?和爷爷身上一样?的味道，困意瞬间消散。

她急的想站起来?，但腿有伤，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那?股味道的位置来?源一直没变。

齐灵灵调动昨天恢复的一点灵力，瞬移过去。

她来?到一家咖啡店门口，这里人看起来?很?少。

一个身穿校服，皮肤很?白，长得眉清目秀地少年安静地坐在窗边翻着书，旁边有几个学生围在一起议论。

“那?个就是齐睿吗？咱们班主任老夸的那?个年级第一？”

“就是他。”

“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哑巴，连话都不?会说，考第一有什么用？”

“别酸了?吧？人家长得帅，家里还有钱。不?比你强？”

“那?有什么用？哑巴就是残疾人，是有缺陷的弱势群体，我有什么酸的？我还要关心他呢，毕竟是残疾人。”

“就是，而且他家那?么有钱，他连话都不?会说，谁能?知道成绩是真的还是假的？咱们校长那?么势利，万一被买通了?呢？”

“说的对啊，而且我听说他不?参加中考，直接保送到咱们学校高中部。其他学校也?有很?多成绩优秀的人，怎么只保送他一个？而且他要是成绩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敢参加高考？”

这些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齐睿耳朵里，他攥紧拳头，却什么也?没做，手上翻书的动作早就停止了?。

齐灵灵一瘸一拐地走进咖啡店，循着味道走到少年面前，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努力思索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坐……吗？”

意思是我可以坐吗？

齐睿在学校其实是一直被孤立的，之后性格越来?越孤僻，不?大愿意跟人来?往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