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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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黎不知所踪，萧凡无处可寻，心里有再多想法也只能耐心等待曲黎回来，至少萧凡大约能确信曲黎不会撇下他一去不回。

他只能独自在曲黎的房间内枯等，直至半夜。

窗外月朗星稀，屋内一灯烛火已经燃烧大半，萧凡把手中始终没有看进去的书本放下，今日与叶君落在外转悠一天原本就有些倦怠，此时更有些心力交瘁支撑不住之感。

——吱。

忽然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萧凡抬头，看见果然是终于归来的曲黎，萧凡讶异，因为曲黎一身衣衫有些狼狈和刮破，衣摆上还带着明显的一片片血迹。

曲黎一步步向萧凡走去，在离着萧凡几步之遥站住了，“……小凡儿？”

曲黎喊了一声，有点愣愣的，周身还仿佛沉浸着屠戮过后没有散尽的煞气。

萧凡吓了一跳。

“阿黎，你今天去哪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萧凡开口问，他的目光飘过曲黎身上的血迹，尽量让自己语气如常，“身上……怎么还染着血？可有哪受伤？”

“小凡儿一直在等我？”曲黎低声问了句，又继续自顾自回答道，“身上的血不是我的。溧阳城外几十里有一片林子，我去猎杀了几头狼想剥了狼皮给你做身狼裘披风，小凡儿觉得怎么样？”

此时的曲黎整个人明显不对劲，萧凡起身慢慢靠近了他，一边问，“怎么忽然想到这个？随心所想就去猎狼简直太乱来了。”

“……因为我怕我忍不住啊，自从让你和那人一起出去之后，不到一会我便后悔了，看不见你我心中难安！明明一刻也舍不得和你分开……可是我怕你不喜欢我这样，会觉得我烦人。”曲黎终于抬起头，语速越说越快，他不掩饰痴迷爱恋的望着萧凡。

带着压抑和委屈，曲黎忍不住继续说着，“我忍不住偷偷跟了你们半日，小凡儿玩得很舒心吧，丝毫不介意他与你勾肩搭背。想想那时候小凡儿在百欢谷也是对谁都那样和气，我时常失去理智做出让小凡儿不开心的事……所以小凡儿厌恶我了，撇下我时连告别都没有！”

曲黎神情越来越不可控制的痛苦和偏执，一字一言竟夹带内力，逼得萧凡身形不稳。

萧凡赶紧拉住曲黎的一只手，幸好曲黎并不抗拒，“阿黎你别这样，我怎么会厌恶你？几年前的事我早就不计较了，反而是我不告而别做得不对。你先冷静下来，如果你是怪我今日没有早些回来，我与你道歉……”

曲黎被萧凡拉住，只得单手掩面，竟又疯魔的低声笑了两句，“想想也是，如果你怪我就不会愿意与我亲近……所以自从与小凡儿重逢，我心里每一日都欢喜得不得了，光是靠近了坐在一起我便心跳加速，忍不住想让你心里眼里都只看得见我，把你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所以，如果我不去发泄一番，我怕我今天会控制不住……做出惹你不开心的事……”

“阿黎……”萧凡不知该如何说。曲黎癫狂的样子比起七年前在百欢谷时已经愈加严重。

“对，我把小凡藏起来吧……藏起来任何人都找不到，看不见觊觎不了……”曲黎反手抓住了萧凡。

“阿黎你该冷静一些，我不是个物件怎能用藏？自从再与你重逢我从来没有想过逃避，”萧凡被曲黎失控的力道抓得有些疼，但还是耐心、放轻了声音跟他说话，“我知道你心悦于我，其实……我大约是也对你有一些想法，只是七年前萌发之时我怕了逃了，你如今再主动来到我面前，我……我也还是不愿意拒绝你，我从不近男女之事，你是第一个我愿意亲近的人，我……我……。”

说出如此直白之言，饶是心性比常人淡定许多，萧凡也忍不住微微发窘，“你忘了昨晚我们亲吻时，还是我先主动的……所以我大约心里也有你，阿黎。”

“……小凡？”曲黎脸上的表情维持在几分癫狂中，像忽然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忽的又开始不知所措的颤抖着，不敢确定的细声询问，“方才说的是真的么？”

萧凡静静注视着曲黎，两人对视沉默了片刻，曲黎竟然以为方才真是自己听错，一下子眼眶湿润……紧紧抿着唇快哭了的样子，之前那副癫狂偏执的走火入魔模样退了大半。

萧凡看着曲黎这表情变化得实在快，被自己一言就逗弄得露了本质，心中也终于轻松了一些，若是一开始带着半哄半真心的在说那些话，如今脑子里却越发冒出来一个想法，似乎确实如此啊……

他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曲黎……从前并未深入琢磨，如今却忽然自己说服了自己喜欢一个男子……

“我还从未这么哄过一个人，阿黎你听好，除了我的亲人你还是第一人，我们在一起试试吧。”

“在一起？可以随意亲亲抱抱的那种？”萧凡想了想，点头忍不住笑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