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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航放下杯子,墨黑的眼睛转过去,看?她。
这个称呼,以前也不是没有被人这么叫过。但是偏偏,明明是很亲近的称呼,被她轻软的声音冷漠疏离的叫出来,就像心口一根弦被人拨了一下?,在胸腔震起层层波纹,有种?异样的刺激感。
庄梓倒是无知无觉,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以前在公司也这么称呼同事,张哥,李哥。只不过他姓司,以姓为代称好像叫起来不太好听。
她本来是想称堂哥,但哪有人直接喊这个称呼,所以就临场发挥——航哥。
.......
点完餐,裴征把随身带来的手提袋递给了庄梓,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四方形礼盒。
庄梓也没看,只是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裴征笑道:“前两天出差去法国,同行的女同事都说这个牌子的东西很好,所以就顺手买了一份。”
“下?次不要这么客气了。”
裴征笑笑,没再多说。
司航盯两人半响,感觉无聊透顶,冷飕飕地从他们身上移开目光,起身去洗手。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服务员已经过来上餐。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舒服。
裴征比较健谈,跟司航聊工作聊社会,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气氛也算正常。
庄梓全程不怎么讲话,只是吃到一半起身短暂的离开了一趟。
司航瞥她一眼,就知道她要去干嘛。
......
饭后,三人从万达出来,在停车场与裴征道别。
临走时,庄梓从包里掏出一本文学翻译技巧资料书送给了裴征:“我之前看?过,很实用,希望对你有帮助”
裴征惊喜接过:“最近我正苦恼找什么书看,你?可送的真及时啊。诶?这个笔记本是什么?”
他正要翻看,庄梓瞥一眼他的动作,打断:“那是我做的一些精要笔记,你?回去看看?用不用得上。”
“嗯。”裴征爽朗地笑了:“谢了。”
庄梓说:“以后要是专业上的问题不懂,可以发我微信。”
裴征看?着她,眼神里的情绪已经不言而喻。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又努力地自然笑了起来。
庄梓知道司航待会儿还要急着赶回去上班,就跟裴征告了别。
裴征看?着两人背影走远,脸上的笑容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那个男人,压根就不是她堂哥。
虽然两人没有实质性的亲密举动,也没有默契的沟通。但是男人之间的直觉,甚至不用猜,就能敏锐地嗅到对方存在的危险性。何况刚刚在饭桌上,两人演技配合得如?此拙劣,越是刻意就证明越是有问题。
如?果今天陪庄梓来的是个普通男人,或许他还会有自信再争取一把。但睿者的每一个神色都是精明的,他看?起来太优秀,人往那里一坐,气势不动声色就显露了出来。
而且,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傲气,给人一种?挑衅的意味。
不好对付。
同事了几年,也没得到回应,现在还多了个劲敌。
他的预感,已经告诉了自己会不战而败。
裴征从两人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回到自己车上以后,手机响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是庄梓给他发得微信:
【笔记本密码123456。】
他按她的提示解开了锁,下?一秒,整个人一怔。
崭新的笔记本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在第一页上,有一排清秀小字。
裴征盯着笔记本,呆了半响。
他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还他人情。
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
“你?在密码本上写?了什么东西?”司航问。
刚刚在裴征来之前,就见她在本子上写?了什么,当时他不关心,也没问。
适才看?她把东西送给裴征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刚刚来的路上,她去买书和密码本的用意了。这会儿倒是有点好奇,她写了什么,这就把她所谓的人情还了?
“私教课网址。”庄梓说。
她在来之前,就想好了这么个办法。
她在笔记本上写?了串网址跟密码,那是国外一位在翻译界非常有名的英国人导师一对一的网上私教课地址。之前在公司,很多同事都有讨论过,但因?为价格太贵,没人狠下?这个心去买课。虽然名师私教课收费标准的确是昂贵,但课程内容也绝对跟课费成正比。
她送了他一套价值不菲的名师课程,虽然已经远远超过了罚款,但至少给了她一个心安。
而且这样看上去,更相当于礼尚往来,而不像是直戳戳的拿钱还他人情,互相尴尬。
.....
司航去警局前先绕道把她送回家。
上车后,庄梓边系安全带,边问他:“你?什么时候去结的账?”
刚才饭吃到半途,她打算提前去结账,前台告诉她和她一起的那个帅哥已经付过了。
除了她,就司航中途离开过,不是他是谁。
司航启动引擎,硬梆梆地说:“在你和别的男人讨论进口礼品的时候。”
庄梓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他,一时间竟然没接上话来。
他也不看?她,面无表情的开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直到车子开上了主路,庄梓才稀疏平常地说:“那我下?次再请你。”
说好的是她请客,结果花钱的还是他,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
司航没理她。
车子又行驶了很远,他才又另起话题:“庄瑶的通话记录我看?过了,最后一个联系人是一个叫袁医生的人,在她出事前半个小时。”
“袁医生是我姐主治医生,她有先天性荨麻疹。”
司航看着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或许可以联系一下?这人,看?庄瑶在出事前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好。”庄梓答完,才忽然意识过来:“你?看?过我姐的案子了?”
司航顿了一秒,直接否定:“没有。”
庄梓没多怀疑。
回家以后,庄梓就按照他提供的建议,给那个袁医生打了个电话。
袁医生跟她谈到庄瑶的时候,也是又惋惜又悲戚:“你?今天要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她生前联系的最后一个人是我。唉,当时听到消息,我真是不敢相信。明明几天前还来找我开过药,怎么突然间人就没了。”连普通认识的人都觉得太突然,不适应,想当时,姐姐头一天还来给她送过水饺,第二天就被医院通知出了车祸抢救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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