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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锦并不想跟季严烨探讨她到底‘沉不沉’这个问题。
反正她体重可标准了,他要?是抱不动,就说明他力气小,又不关她的事儿。
更何况,她也没主动要求他抱啊?
这么想着,她就翻了个白眼:“你把我脑袋都晃晕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她那股子强词夺理的劲儿一出来,就表示两个人可以正常交流了。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季严烨早把她的性格习惯弄得一清二楚。
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唯独面对她时,眼中并未夹杂其他情?绪。
两个人身高差距很?大,从他现在的角度,便只能看到小姑娘黑乎乎脑袋顶。
季严烨笑了笑,微微俯身:“把你晃悠头晕,是九哥的不对,所以金金想要什么补偿?”
他忽然凑这么近,阮锦被吓了一跳。
只觉得这人太过高大,逼近时压迫感十足。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你你你,别靠近我!”
他又慢悠悠直起腰:“九哥好容易重新站起来了,怎么金金不但不恭喜,还表现得这么冷漠?”
阮锦一看?见他这一本正经的表情,眉头就止不住的跳。
明知道他是在逗她,还是气呼呼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能不能!”
季严烨今天心情?格外好。
男人眉目深邃立体,拖长音调说话时,就显得格外撩人———
“金金不喜欢听九哥说话啊?那我就保持沉默。”
阮锦:“…”
救命啊,这人骚话怎么越来越多?
虽然如此,但她的神情?还是认真了起来。
稍稍站远了些,抬头让二人的目光可以平视。
阮锦说:“九哥,恭喜你重新站起来,我真的很?开心。”
越是文字工作者,碰到这种情?况时,语句便越平乏,因为感情?是没办法用辞藻堆砌的,那样倒失了真诚。
而她一直都在季严烨身边,所以深刻的知道,这男人为了能重新站立,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突破了心理障碍,突破了身体的苦痛,突破了避世的想法,向前走的每一步,都是沉重而艰难的。
她一向佩服有刚强毅力和执行力的人,而这样的人,没有理由不令人心生敬意。
季严烨也看?着她,男人眼中还残存着畅快的笑意,整个人更添了一份意气风发的感觉,像是身上有光似的。
他浅浅的弯了下唇角:“我也很?开心,很?开心你为我而开心。”
他将他此刻的心情?完完全全展现在她的面前,又一次张开手。
见她疑虑,便笑道:“这一次不会抱你起来,咱们只简单的抱一下。”
于是阮锦才将信将疑的走过去。
好像在这种时候,没有比拥抱再好的庆祝方式了吧?
她的脑袋才到男人的胸膛那里,后背被他的大手轻轻拢住。
下颌在她脑袋顶上轻轻蹭了一下,他声音很轻,似有感慨:”谢谢你,金金。”
两个人的每次接触,他都很好的保持的距离,贴近的同时,又不夹杂其他的欲望,又或者他在克制。
阮锦忽然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很绅士的人。
而他童年时期的种种遭遇,才是导致他性格变化的根本原因。
她愿意感同身受,站在他的角度来理解他这个人。
也愿意透过坚硬的外壳,去感受他内里的温柔。
即便这种温柔,是只给她一个人的。
…
因为是刚刚恢复,所以季严烨并不能站立太久。
他重新坐上轮椅后,两个人到楼下等?着蒋律师把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
阮锦站在路边正寻思着,要?不要?去买个冰激凌吃。
季严烨忽然说话了:“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了?”
“十五…年前的事情??”阮锦愣了愣。
男人笃定道:“那张报纸你也应该看到了,‘中学生季某烨暴力伤害同学’,标题大概是这样的…有人给你传了照片?”
他了解的这样清楚,阮锦几乎怀疑,这人在她的手机上做了手脚。
比如装了什么可以偷看内容的软件。
她就警惕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季严烨语气平静:“那件事一直在被传播,报纸的原版我也见过,所以我猜测,会有人对你提起。”
他说着,便眯了下眼睛:“让我想想…你眼中出现猜疑和惧意的时候,是不是咱家结婚后的第二天?”
他真的可以随意揣摩出人的情?绪啊…
阮锦沉默了一小会儿,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感情?太过外露,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所以呢?”她的心慢悠悠提了起来。
季严烨转头看看?她:“报道和案件都是真的,但其中有另有隐情?,我没有暴力伤过人。”
阮锦了解季严烨,知道他这人从来都是不屑于说谎的。
所以她深信不疑,轻轻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季严烨慢悠悠又道:“所以到底是谁跟你说了这个?和上次说我吃饭必须打成糊糊喂的人是同一个吗?你说出来我听听。”
“你,你问这个干嘛?”阮锦重新紧张起来。
男人笑了笑,语气和善:“没什么,就是想认识认识。”
这便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阮锦咽了下口水,在男人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嚼舌根传闲话,这虽然不是一种好的行为,但肖晴朗也是为了她好,她肯定不会出卖好闺蜜。
季严烨一直不说话,似乎不等?到个答案就不罢休。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替罪羊了。
好在相同的事情?,有一个人也同样提起过。
阮锦纠结了一会儿,迎着他的目光,老实巴交的开口。
“之前在季家做清洁工的那个男的,你还记得不?他叫晋子御,是他跟我提起的…他说你很?危险,还叫我跟你离婚。”
像小学生打?小报告似的,一五一十都汇报了。
然后她还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人家说得也是实话,又没损害到你的利益,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主动找麻烦,不值得的。”
话音还没落呢。
不远处响起一个咋咋唬唬的声音:“锦锦,锦锦,真的是你啊!我刚刚看?见背影就很?像,你是生病了吗!怎么来了医院!”
染着一头黄毛的年轻男人大步走过来,像一只蠢蠢的大鹅,此时正眼神火热的直盯着阮锦看。
阮锦:“…”
这替罪羊怎么说来就来呢?
…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晋子御回家后,一连懊恼了很?多天。
他对阮锦属实是旧情难忘,虽然两个人总共才交往了一天,但得不到的总是最珍贵的。
他在内心里反复惦记,一心想着怎么复合。
自然就特别在意阮锦的看?法。
一想到自己之前在季严烨跟前栽了面子,被人家又是讽刺,又是惩罚。
还狗似的趴地上擦地板…晋子御就不服不忿,想重新找回面子。
他又觉得季严烨其实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上次不也是轻轻松松就饶过他了么?根本就是外强中干,不是那种锱铢必较的狠戾类型。
他心里莫名多了很?多底气,梗着脖子准备上来挑衅。
阮锦在旁边还好心劝呢:“诶,你别往前走了啊!最好原路返回。”结果晋子御挺开心的:“锦锦,我就知道你还关心着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来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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