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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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江母大病一场,日日昏睡,临死前将江续叫道床边,用仅存的力气告诉她这把匕首的事情。
“这是我的父亲留给我的,担心我在这侯府受了委屈,有人要害我,便用它自保。”
“这匕首削铁如泥,一刀下去没听过不死的。”
“你也谁都不要说,只管带在身边,藏好。”
江母没多久便停了呼吸。
可她没说的是,她在屋内曾清醒过一次,便听到门外江侯爷亲自拦住前来给她医治的郎中,将她的救命药换成了促进病情发作的毒药。
江侯爷早就觉得江母是个负担。
但当他进入自己房中,虚情假意的前来探望时,她却仍然笑着迎接,而那把刀,就在她手边。
江侯爷自认为她病重,对自己和郎中的谈话一无所知,早早就卸下了防备。
彼时江母尚存力气,和江侯爷之间的距离最近只差了几厘米,倘若当时一刀刺下去,这人不死也重伤了,也解了这么多年对他的恨。
这个念头,他却想都没想过。
为了江续能安全活下去。
也为了自己。
她承认恨这位侯爷入骨,但同时,也爱了他一辈子。
她至死都未曾反抗,心甘情愿的被骗了一生。
江续把匕首拿出,收好,挂在腰间,用上衣的长衫挡住。
第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她在桌前梳妆好,带着刀和红花油,去了周慎的卧房。
本身昨日就已经难受的厉害,又拖了这么一宿,周慎的腰比之前疼的还严重,早早的便把锦南叫到屋子里。
哪怕没有红花油,干揉也比忍着要舒服些。
此时他正趴在床上,衣服褪去一半,又怕受了风寒,便用用被子盖住,忽的却听到门外传出几下敲门声。
江续站在门口,手指关节机械的敲打着门板。
周慎面朝床褥,没法转头,又嫌外面没完没了的声音吵得他脑子疼,不耐烦的问了锦南一句:“谁?”
锦南朝门外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八成是江侧妃。”
不知怎么的,他现在对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江续生出来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话音还未落,只听少女平静开口:“王爷,妾身来给您送红花油了。”
周慎:“……”
他一个转身将被子盖到身上,伸手抽起放在椅子上的中衣,赶紧把自己的身子包好,然后对锦南使了个眼神:“去开门吧。”
锦南示意,走到门口。
外面的风刮得正大,少女身上带着几分寒意,鬓角的碎发被吹得有些凌乱,毫无章节贴在脸上。
锦南对她行了个礼,却迟迟不肯离开屋子。
周慎半曲着腿,手臂松松垮垮挂在腿上,见着江续进了屋内,挑了挑眉毛,拖着声调问道:“你来干嘛?”
江续没什么感情道:“念及王爷腰疾,特来送药。顺便……与您商讨一些事情。”
周慎嗤笑一声,扬起下巴朝着门外比了比:“本王不需要,出去。”
江续没理他,扭头把门关好,从袖中掏出红花油递给锦南:“帮忙递给王爷。”
说罢,她便将红花油放在桌上,一副真心想帮他的样子。
锦南望着那瓶红花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周慎拿了过去。
然而就在锦南背对着江续,走到周慎窗前的那一刹那,江续左手掀起衣摆的一角,右手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
她曾学过些许武艺,和她祖父的想法一样,为了自保。
现在刀刃在她手中飞快拔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亮白的弧度,动作快到周慎都没反应过来。
好在他的双眼一直在她身上从未离开过,在看清那的确是把锋利的匕首后,一时间腰疼也忘了,条件反射的将对面的锦南拽到床上。
他反应极快,这一套动作几乎算是行云流水,没点武功底子绝对做不到。
锦南毫无准备扑倒在一旁,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挡在床前,面对门外的少女,手也摸索到了腰间别着的剑。
三人相互对峙,却谁也没有先迈出一步。
江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周慎。”
“我想跟你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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