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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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荷吃完粥,刚好护士来给隔壁床的阿婆查床，陈榭告诉护士要出院，护士让他们等一下,出去叫医生，没一会儿医生来给孟清荷检查完，同意了他们出院。

出院需要签字，医生把病例本和笔递给陈榭,让他签字,医生一直看着这个年轻人忙前忙后，所以很自然地让他签字，但是没想到陈榭指了指身后的孟清荷。

理由是,“我不识字。”

“你不认识字？”孟清荷是震惊的，以至于她当着医生的面就问了出来,“一个字也不认识？”

陈榭坦荡承认，“一个字也不认识。”其实他能看懂别人写他的名字,但他自己不会写，他也不想多作解释，所以默认也算是不认识了。

孟清荷看他的眼神一下子不一样了，他不仅和阿蛮长得一样,也一样不识字，他和阿蛮到底有什么联系？

“你……”她想问些什么,但是还没问,陈榭就打断她。

他冷睨她一眼,催促她，“看我做什么？签字，还是不想走了？”

哦了一声，孟清荷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笔签名。

陈榭站在她左手边,低眉去看她在纸上写的字，和他记得的轮廓一点也不像。

他想这应该是她的名字。

看着比他的名字好记。

办完出院手续，陈榭就带着孟清荷去找孟清岳。

路上的时候，孟清荷几次欲言又止地看向陈榭，因为她步子小，所以陈榭一直跟着她走，但她越走越慢，步子越迈越小，陈榭在前面停下来等她。

孟清荷还没察觉他停下来，直到快要撞上陈榭的胸口，被他伸出来挡在她额前，还轻轻往后推了推才收回手。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孟清荷接着他的话，“在想你。”

陈榭手指颤了颤，他低头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脸，哑声问道：“想我干什么？”

“刚才在医生面前……”孟清荷愧疚地仰着头看他，她觉得她要和他说清楚，刚才她是无心的。

小公主也会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愧疚，她并不高高在上。

为了这个事啊，陈榭看她，“你不用愧疚。”

“走吧。”

他招呼一声，孟清荷哦了一声，紧跟在他身边，心里下定决心这事以后决口不提。

陈榭没她想得那么多，带她去坐大巴下乡。

孟清荷一看见那车脸色就发白，那并不美好的记忆涌上心头，手脚发软地跟在陈榭身后上了车。

车上已经没有了座位，他们两人只能站着，车子摇摇晃晃走了一段路，孟清荷就有些站不稳，站在她身边的陈榭就出手扶了她两次。

“陈榭，我有点头晕……”出院时还精神的人儿现在脸色发白，眼皮耷拉着，说一句话呼吸都轻一息，完全没有了那个精神劲。

陈榭皱着眉，刚才还那么欢快的人，现在突然变成这样，只有一个原因了，晕车了，他一手扶着弓着腰的她，“很难受吗？”

车油烧的是柴油，每次烧完之后都有一股难闻的臭味，坐过大巴车的人几乎没人想坐第二趟。

不过陈榭觉得这味道还好，他其实还可以适应，但像孟清荷这样娇弱的就不一定能受得了了。

孟清荷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刚应完就双手捂着胸口干呕起来，如果不是陈榭扶着她，她直接头着地。

她突然这样，还是给陈榭来了个措手不及，手疾眼快地伸出两只手去扶她，一把捞着她的腰把人揽进怀里。

一股清香的皂角香扑鼻而来，孟清荷意识恍惚，闻到这股香的时候却觉得十分舒服，当即就把陈榭当救命稻草一样抓紧他胸口的衣襟。

还把脸埋在他胸口，陈榭明显有感觉到她浑身松懈下来，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

车子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不止站着的人不舒服，坐着的精神头也不见得有多好。

环顾车内一圈下来，看着也就陈榭没受到影响，也就无暇顾及两人亲密的举动，要是在车下，那两人这样抱在一起的举动，那是会被围观的。

其实陈榭好不到哪里去，孟清荷投怀送抱，他其实也算是无奈接受的，被揪着不放他总不能甩开吧。

想到这他又一愣，要是换作以前，他确实是会直接把人拉的。

陈榭低头迟疑地看着窝在他胸口闭着眼睛的麻烦精。

他，最近对着她，好像一直在破例？

怀里净白的小脸蹭了蹭他的胸膛，给他一种孩子依赖母亲怀抱的错觉，后腰的手也收得更紧了。

“……”陈榭深吸一口气，忽略掉身上那些软实的接触感。

车子突然大幅度地上下抖动，陈榭看了一眼车头，前面的路因为下雨变得坑坑洼洼，车子开上去七颠八倒的，陈榭双脚分开，稳住自己，腾出一只手拉着车扶手，要不然他和孟清荷都得摔地上。

而在车子颠簸时，他怀里的孟清荷也跟着不舒服地哼唧两声。

脸也跟着蹭来蹭去，他今天穿的衣服是开衫的短膀，平时就用一根布带子绑着，一切都是舒适为主，现在被头晕脑胀无知无觉的孟清荷给蹭开了，柔软的脸贴上温热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