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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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对?莱夏的关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反而变成了一种无孔不入式的渗透。无论走在路上、坐上列车,还是在餐馆吃饭、射击场射击,甚至在特别?行动部大楼内部,都随时会有人拿着照片来找莱夏签名。
自从他在发?布会现场露出正脸后,一切仿佛都不再是他的私事,而其中庭审的截图已经算得上最为正常的照片了。不太正常的,有他被?一群特警按在地?上的、有他戴着头套被?链子牵着走的,还有将他在不同场景中大喊“我是莱夏!”四?个字制成九宫格的,不一而足。
大部分的时候,莱夏都像个训练有素的明星一样笑嘻嘻地?接过?照片签了,只?有偶尔签了以后还带着点?无伤大雅的委屈诉苦——
“我也没?有到处说这句话。”
“脸都看不见?,这真是我?”
“拍电影呢,还加上景深效果?”
……
这样的照片,就连云玥也暗自收集了整整一打。她倒没?去找莱夏签名——因为她已经有够多他的签名了,张张还都是有法律效应的正式文件——而是把?它们制作成复古的海报贴在卧室的墙上,仿佛早上一睁眼看到的是身?穿囚服的莱夏,就能?带给她一整天的好心情。
杨盈雪回到特别?行动部后,个人终端重新录进了自己的信息,那个自一开始就跟着她的人身?限制令也如影随形地?回到了她身?上。在所有人都想方设法接近莱夏的时候,她反而是离他最远的。他们既没?有在空旷无人的天台上约会,也没?有在个人终端上聊个不停。杨盈雪主动发?过?去的两个问号,最后和溅不起任何波澜的粉丝来信一起石沉大海。
顾青倒没?有主动找过?莱夏,他该吃吃该喝喝该上课上课,业余时间还代替莱夏成为了和云玥商量事情的那个人。莱夏成了知名人士,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反而渐渐淡出了他们的生活。只?有在每节课的开始,顾青仍会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搜寻那个总是孑然?一身?的人影,莱夏却鲜少再出现在教室和训练场。
除了莱夏,顾青却还有一件更令他头疼的事。他的个人终端、笔记本电脑、所搭乘悬浮列车的列车广告、路过?商店门前的全息投影等等一切哪怕只?和他产生了一丝联系的电子设备,全都无缘无故地?发?了疯。
只?要他在旁边没?人的情况下,盯住个人终端看个几分钟,无论开启了多少应用都会自动黑屏,随即出现一个简洁的黑色编程界面,一条条文字随着闪烁的光标出现在黑色|界面上——
“你好。”
“113号预备特工,永安侯震北大将军顾青。”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你在海天地?人大赛中的表现令我感到十分诧异。”
“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栽在了一个两千年前的古人手里?。”
“但你有没?有想过?:”
“会不会是我故意让你得偿所愿?”
“你竟然?看也不看一眼,就把?它交到了特别?行动部。”
“你会不会真的只?是特别?行动部的一条狗?”
“算了,不能?这样想。但总之,你现在也应该察觉到了,特别?行动部拿着它,远远没?有你想象的作用大。”
“想不想知道对?方的筹码是什么?”
“想不想知道我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什么。”
……
顾青曾把?个人终端交到技术部门研究,技术部门的人半点?漏洞也没?研究出来,干脆给他换了个新的。不出意料新的也很快开始闹鬼,对?话还在接着刚才的进行。
他干脆不再玩个人终端,而将目光投注到笔记本电脑和电子书上,可它们全都接二连三地?开始沦陷。唯一能?够让他安静地?看会书的方法,就是拉着骆羽一起看。骆羽却并?非读书的料,看了一会儿就有点?打盹。一眯眼的工夫,那个人便又来了,还以嘲讽的语气评价他拉着别?人一起看书的行为相当之幼稚。
顾青迫不得已,唯一的娱乐只?剩下和艾达一起打脑残游戏。他自恃不是什么游戏天才,可通关通得极其顺利,艾达在一边快把?手柄拆散了架,他却自带幸运光环似的,别?别?扭扭的一个走步就能?绊倒一连串怪,害得艾达都不能?玩得尽兴。
哪怕和朋友出门聚会,“它”也尽其所能?地?要在顾青面前作妖。列车窗上播放的新闻广告里?,时不时就要跳出一幕乌云压顶、悬崖老树的画面——它可以是新闻事件的案发?现场,可以是卖得高价的古董油画,可以是令人激动的旅游胜地?……除了顾青,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新闻和广告的不同寻常。
生活区随处可见?的全息投影内容就更丰富了,顾青时不时就要体会一把?“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受,看着一个动画版的莱夏微笑着招着手出现在街道的转角、路边的橱窗,以及一切他的目光会不经意扫过?的地?方,却在第二个人反应过?来前迅速地?消失不见?……
电脑和个人终端闹了鬼,顾青还想让人替他“修上一修”;大街上闹了鬼,顾青说都懒得跟人说起了。他如果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千年古董、还不确定背后是谁在对?他极尽骚扰,他可能?会被?这些随时随地?对?他进行一场突袭的电子幽灵逼疯。但已经晚了,他像一个意志最为坚定的战士,把?枪头对?准敌人,永远不怀疑自己。
当天,他便来到生活区唯一一家还卖纸质书的书店,给自己买了一大摞真油真墨的书。
事发?之后,顾青也向云玥打听过?尉兰的情况。可正如尉兰说的那样,对?方手里?似乎握着一个更大的、无形的筹码,它像一座沉甸甸、黑黢黢的大山,将所有射向它的箭矢都挡在了山的这一边。
尉兰没?被?开除,也没?和他的四?个同伙一起站上军事法庭。他们只?因违规泄露“保密级别?较低”的机密文件被?调离了本来的职位,并?且被?勒令十年以内不得一起从事研究工作。那些在沈轶伦他们这些不死者身?上进行的人体实验,也随着逐渐走向正轨的时间特工计划不再被?人提及、忆起,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也不会在近十年内再次发?生。
雷鹏少将最后倒落了个引咎辞职、调查不止的下场。莱夏经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公开庭审和史无前例的总统特赦,成了整个基地?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人。他说出的话不再是属于重罪犯的胡言乱语,而是颇有分量的证人证词。加上顾青对?遭遇吕庆小组的经过?细致入微的描述,检方最终排除了吕庆小组擅自启动急冻弹的可能?性。剩下的问题只?有,是谁下的命令让他们手动启动急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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