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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一群醉鬼和两个清醒的人,来到帝都最大的夜总会梦巴黎。
秦著泽虽然清醒,但是,已经醉意上腿。
叶盈玉滴酒未沾,最清醒。她一直跟着秦著泽,手里拎着秦著泽的黑油提包。
她担心秦著泽,不是因为晚上和建筑公司经理吕振树及其手下喝了一斤多茅台,而是因为秦著泽中午已经喝了近两瓶。
对于叶盈玉这个不喝酒的人来讲,这么多酒,是要喝死人的节奏。
因为和建筑公司那帮人拼酒,叶强和叶修也喝得不少,俩人居然被酒精麻醉到忘记前嫌,互相搀扶着一起到马路边抱着同一根电线杆子呕吐,还好,还能找到北。
吕振树带着陈勃和一个女秘书还有两个建筑公司的哥们儿,全部喝得脚下画画。
不愧是帝都,夜总会无论装修装潢还是灯光音响设备,都非常棒。
一楼舞池和歌台周围,已经聚了很多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歌台上,四个身着铆钉皮夹克,留着长长披肩发的男人,正在嘶哑歌唱《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副歌部分的最后两句。
刚挤在人窝中,歌曲切换到蹦迪。
诡秘灯光下,群魔乱舞起来。
音乐捶打心脏,搭配刺耳的尖叫声和口哨声。
秦著泽等人被疯狂的人们撞出一溜趔趄。
要了一个豪华包间,一群醉鬼扶着门框进来,满嘴呼着酒气,叶盈玉捂着鼻子,生怕多吸几口会让她醉掉。
问了服务员有啥解酒的东西吗?
服务员说有冰镇汽水。
于是上汽水。
吕振树打铁出身,性格豪放粗野,一瞅桌子上摆着的是汽水,立马骂服务员,“给老子拿酒来,来两箱绿棒子,老子要和秦总踩箱喝。”并且冲服务员耍牛逼,“你们夜总会经理是不是叫周昊龙,把他给老子叫来,我要把我最尊贵的朋友介绍给你们周总,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爷们儿。”
服务员两手交叉在身前,陪笑弯腰说好听的。
犯不着惹一个醉鬼。
她天天接触的,大多都是这个德性,把酒喝到狗肚子里,牛逼吹上天。
夜总会,只有晚上营业,能到这里玩得起的,能到这里豪包的,一定是有钱人,而且一定是喝多了才来。
服务员生活在城市最底层,借她一百个胆儿,也不敢惹这些大爷,只好赔笑解释说他们周总不在店里。
“你TM去呀,拿酒去,打电话告诉周昊龙,就说他吕爷来消费来了,要是敢装蒜不露脸,吕爷要砸东西了。”吕振树举起汽水瓶。
秦著泽心里清楚,吕振树在显摆他在帝都这一带混得很开。
那个年代,凡是稍有本事的人都会非常张扬,那是一个倍受压抑几十年后的时代,人们终于被解放了手脚,就会变得肆无忌惮地放纵情绪。
秦著泽伸手从吕振树手里拿走汽水瓶,“吕总,一个孩子,干嘛动这么大脾气。”转而催服务员,“丫头,去吧,按吕总说的,拿酒来。”
服务员见秦著泽不是醉鬼不说鬼话,这才去和另一个服务员抬来两箱绿棒子。
“人生难得一知己,秦总,太投脾气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喝。”吕振树举起绿棒子,当,和秦著泽手里的酒瓶子磕一下,“一口气吹了。”
卡拉OK设备播放《酒干倘卖无》,陈勃拿起话筒开始唱,破嗓子能让华囯农民三年绝收。
老人家说得好:人家唱歌要钱,你特么唱歌要命。
倒也没人在乎,本来跑到这里来,就是吼两嗓子醒醒酒,喝酒喝得那么兴奋,不到这种地方释放一下,搞不好会乱性出事的。
一口气吹完第一瓶,吕振树放下啤酒瓶子,瓶子一歪,倒了,骨碌碌滚出去一直滚到墙根,吕振树用牙咔地咬开一瓶递给秦著泽,“来,秦总,继续喝。”
秦著泽不想喝了,啤酒这玩意带气儿,喝多了真撑呀,“吕总,咱们歇一会儿再喝好吗?”
“不——啊——不——行,不——行,酒逢知己千瓶少,咱哥俩多了不喝,就这两箱,喝完为止。”说话都结巴壳子了,还逞能喝呢。
醉鬼醉到一定程度,不认为自己喝醉,会把把酒当水喝。
一箱大绿棒子二十四瓶,两箱喝光,非常考量肚量和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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