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二个世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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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也不知道。越水掀开手边马车上的窗帘，细白的手指朝着路旁一株小草青青勾了勾。没人注意到，那不显眼的角落里，安静的小草无风自动，颤颤巍巍地半低下了腰肢，像是同人一样在屈身行礼。

越水嘴角满意地微勾，放下帘子。

看来，她的本源神力恢复了一层。

越水摸着下巴，心下有了几分猜测：“经过冷霜一事之后，天道怕是察觉捕捉到我那些分散到各个世界的残魂了。”

这话几乎将团子吓个半死，它蓝色的大眼睛里瞬间布满了惊恐。

[什么？！那主人你在别的世界里的残魂怎么办？”]

“残魂应该无碍。回溯镜溯人生平，但是唯独不能窥探自己的命运。这镜子和?你一样，都是与我神魂契约，看来以后的世界都不能占得先机了。”

越水面上淡淡的，对此倒也不甚在意。

天道察觉出来又怎么样？

既然没有第一时间驱逐抹杀她的残魂们，那就代表着是天道在向她谈判，他们双方各退一步。

它允许她的残魂在小世界继续存活，只要她不做得过于出格威胁到小世界的秩序。

说着，马车自动停在了一处地方。

[主人，药房到了。]团子赶紧抽回了自己放在马身上的一缕意识。

“干得不错。”越水给了它一个赞赏的眼神，而后通身气质一边，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走下马车去。

她走了之后，幼猫状的团子忍不住得意地挺了一下腰板，完全忘记顾虑自己用意识操控马是不是用了属于超自然的力量。

一主一兽都是这副德行。

嘴上说着怕被天道驱逐的话，一个个的确都不怕死的在天道的底线上来回试探。

当越水架着马车出现在了秦家村弯曲泥泞的小路上的时候，引来了几个天黑了还在外面玩乐不愿回家的女娃娃，她们拥作一团，兴高采烈的跟在马车屁股后面。

“快看，秦秀才驾了一辆马车！”

马车可是罕见玩意儿，村里家家户户过得都差不多，就算是富户，也没见得谁能用上马车的。整个秦家村里要?是有谁想往县城里去，也通常都是一起凑的一辆牛拉的板车。

一群小女孩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跟在马车后面跑，咋咋呼呼，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越到秦家村里面，听见孩子的声儿，就连大人们也出来看了。

趁着夜色前最后一点光亮一看，还真是秦秀才不假。

顿时一个个脸上也带上了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可没有人会认为这马车会是秦言自己的，反倒是猜测着她可能是因着自己如?今的秀才身份，和?城里的权贵人家交上了好。

秦家村的村民们这么想无非也是因为秦言家是秦家村里最穷的一户。她从小就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能活下到如今、顺利长大成人也属实是不容易。

现如今长大了也不似其他身强体?壮的女人，能干些力气活，活路也多一点。

一个身子孱弱的文人，平时净靠着帮别人写写字挣点铜钱，自己吃饱饭都是问题。

这也是秦言今年二十二虚岁，连个介绍姻缘的媒公都不愿意登门的原因。

秦四娘背着锄头，刚从地里锄完地回来，大老远看见自己家旁边停了一辆马车，本来还在疑惑，走进了又看见马车前?面驾车的人是秦言，顿时笑着走了过来招呼道。

“原来是秦言呐，从书院休假回来了？”

越水把头转过去，看见一个高个子女人，循着记忆知道这是自己家旁边隔着一堵墙住着的秦四娘，是个宽厚老实的女人，平时没少帮衬着秦言。

一时，越水脸上装出来的微笑都真切了几分。

应道：“是呀，休假了。”

“休假好啊，你回来正好赶紧帮我管管我家那无法无天的臭丫头吧，谁说都不好使，她就听你的话。”秦四娘算算时间，她夫郎应该在家把饭做好了，又想着秦言一个女人家现在回来还要?再自己做饭，随即开口热情的招呼道。

“秦言你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吧，反正我夫郎做饭总是会多，也不差你这一双碗筷。”

越水笑着想要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马车周围三三两两又来了几个女人，都是邻居几步远刚才出来看马车热闹的。

秦言性格温润可亲，在秦家村里的人缘那是没话说。马车一停，看见的人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和她打招呼。

“是秦言回来啦！”

“哎呦，这大老远的，挨着黑我就看着像是我们村里的大秀才回来了。”

“秦言你从哪儿搞了一辆马车啊？”

“……”

“夫子特意要求我们下午才能出书院，我下学错过了回来的牛车，东阳县到兴陵县距离又远，我一同读书的同窗就好心借我了他家的马车。”

一个养活自己都够呛的寒酸秀才，当然万万不能说马车是自己买的。

越水撑着温柔和?气的笑容一一喊完人，和?她们点头寒暄完了，才缓缓解释道。

她这样一说，邻里众人脸上都划过了了然，放下了譬如秦言得到权贵赏识之类的种?种?猜测，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便也不做他想了。

解释完惹眼的马车来历之后，越水这才得空和秦四娘说上道谢的话。

“谢谢四娘好意，只是今天不是我一人，就不去你家叨扰了。”

“不是你一人？”秦四娘有点懵，“这是何意？”

越水余光划过方才凑过来的几个都是邻里乡亲的女人的脸，腼腆地对她笑了笑，带上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羞赧。

“马车上，还有我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