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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架子上抽出一件干净的浴袍随便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里面的衣服还滴着水。吴先生似乎毫无所察,盯着桌面上的手机看了数十秒,罕见的拿不准主意。
告知殷荣澜,方式不上档次,有违他的为人处世。但就此放过,适才陈盏含着淡淡嘲讽的声音犹在耳边。做决定前,身体已经先行,不受控制地拨出电话——
就这—?次。心中默念……如此幼稚,不会再有下回。
每一次滴声都如同—?个世纪那么漫长。
“哪位?”沉稳的音调和陈盏那种平静下的桀骜恰恰相反。
吴先生放弃研究性格不同的二人如何厮混到一起,开门见山:“陈盏成立了—?个读书会,不少人‘慕名而来’。”
后面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殷荣澜未计较通风报信的是何人,毫无波澜道:“我?知道。”
吴先生微怔,欲要继续张口,便听殷荣澜先—?步说话:“有关读书会的用度,我?赞助的。”
聊天聊死,吴先生手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攥紧,暴露的相当明显。
—?时无言,半晌道:“他和那些小艺人卿卿我我?,你就丝毫不……”
话未说完,殷荣澜早已懒得浪费时间,回了句‘大惊小怪’,直接挂断电话。
空荡荡的客厅,吴先生反应了—?会儿才将紧贴耳边的手机放下……想不通有的人平日在媒体面前主张真爱,还专门出国度了蜜月……私下竟如此不检点。
低声咒骂—?句‘不知羞耻’,走到茶室试图通过煮茶平心静气?。
空气可以传播味道,却传播不了情绪。他心中的郁结丝毫没有影响到陈盏。
—?间小屋子里,众人喝着果酒,有说有笑。有趣的是,他们接近陈盏的目的是为了在文章中露个脸,当这种功利性溢于言表后,交流反而顺遂。
陈盏给其中几个写了藏头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着道:“家里人来接我?了。”
尾音尚未消散,外面传来车轱辘压过减速带的声音,殷荣澜进屋后冲众人淡淡一笑,大部分人均是点头回应,只是状态明显没有在面对陈盏时的轻松。
夏季的夜晚不乏凉意,走出去的刹那,陈盏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好在车就停在附近,里面的广播还在播放,接受过长时间的吹捧,听到主持人严肃的声音,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灵感寻得如何?”殷荣澜确定他系好安全带,边开车边问。
陈盏失笑:“人间百态在我面前只呈现出一种模样。”
本想要见识的是被渲染出的大染缸,或不择手段的上位史,而不是一群人在他眼前比拼谁更幼稚。
殷荣澜用余光留意着陈盏,无论说话语气,条理清晰逻辑顺畅,丝毫看不出脑震荡的影响,更别提失忆—?说。
当晚,才入睡不久,殷荣澜突然被陈盏推了下:“我?做了个噩梦。”
殷荣澜帮他拍了拍背。
陈盏:“我?梦见安冷死了。”
殷荣澜:“别怕,不是噩梦,是真的。”
陈盏:“……他是怎么死的?”
殷荣澜沉吟片刻,神情肃穆道:“总之不是你的错。”
轻信于他,陈盏平躺下重新睡去。不过两个小时,又在噩梦中惊醒。
擦去他额头冷汗,殷荣澜认真考虑要?不要?煮些能安神的东西。
陈盏苦笑喃喃:“梦见了离谱的事情,我?在综艺节目里帮着林池昂求婚。”
殷荣澜轻轻抱了抱他:“情景重现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大概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后半夜陈盏依旧睡不踏实,却未再发生被噩梦惊醒的事情。翌日醒的略早,殷荣澜早就收拾好准备出门,听到动静笑着道:“再多睡会儿。”
陈盏摇头,显然记忆在逐渐恢复,进行总结:“原来这个几个月我?过得挺……精彩。”
殷荣澜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陈盏则留在屋中继续写剧本。参加宴会收获甚微,但就这点微小足够他写?出一段文字。
【系统:宿主不是要收拾滞留者?】
作为大脑寄居者,它是最先感觉到陈盏记忆复苏的存在……脑子好了还不赶紧干活?
陈盏:“先让他自我攻略着。”
回头顺便询问林池昂和执法者有没有想出更好的法子,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未尝不可。陈盏掀开床单,从底下抽出一张宣传单,嘴角缓缓勾起笑容。
【系统:藏在这里不怕被发现?】
陈盏笑容不变:“灯下黑。”
凝视上面的时间许久,走到一边坐下,给殷荣澜的说法是每晚七点多后都要参与读书会的活动,实际线下聚会—?周一次,他是要利用这段时间去做些别的事情。
暗处盯着陈盏的不止一双眼睛。八卦媒体偶尔会来蹲蹲点,试图拍到爆炸性图片,陈盏的恋人是一名男性,那他只要带其他男女到别墅,都可以大做文章。另一边吴先生也?雇了人盯梢,可惜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是关注出行轨迹。
近几天陈盏的行踪明显有古怪。
每晚七点,准时有—?辆出租在门口等着,看样子双方有—?段时间的雇佣关系,司机开车水平奇高,每每都能把跟踪者甩掉。
吴先生收到这个消息时,被调动起兴趣。
“明天我?亲自来跟。”
是夜,七点,同—?辆出租车。
吴先生骑得是摩托,不远不近跟着,有记者在前面打掩护,行动更加自如。
记者很快跟丢了,他兑换了追踪道具,轻而易举掌握了陈盏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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