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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看了上厕所就是麻烦,下面要撩着裙子、上面要弄好头发?,披帛还要收收好别掉地上了,还好不是很急,不然手忙脚乱出一身汗。方年年挽着披帛,心中想着,她应该进来前交给沈宥豫拿着的?,而不是仅仅让他拿个包。
失策失策。
都等着了,就应该让沈宥豫发?挥女伴的作用。
张县丞家也是不讲究,茅房打理得不是很干净,还画蛇添足地放了一盆红枣,想要附庸风雅,却弄得不伦不类。放在这儿可不是吃的?,而是让人看了赏心悦目、闻了心旷神怡。呕,并没有……
方年年憋着一口气动作非常利索地完事儿了出来,在外面呼吸上新鲜空气。
出来后没有发?现沈宥豫,方年年奇怪,“人呢?”
说好了等在外面的,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沈宥豫。”方年年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依稀记得旁边有个僻静的?花园子,说不定?去那儿了。
方年年决定去那边找找,要是找不到人就算了,她就回去,他总会回到小亭子那儿的。
刚踏过月亮门,看到一丛观赏竹很好看,方年年驻足看了两眼就听到了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金盆洗手?就以为彻底摆脱了过去了吗,别忘了你当年干的?那些事!”
“陈盟主稍安勿躁嘛,不要动气伤了身子。”
“真是今非昔比,以前你都喊我陈兄,现在口口声声喊我陈盟主。”
方年年,“……”
脑海中有画面了,以前你都喊我小甜甜,现在喊人家牛夫人。
抖抖肩膀,抖掉鸡皮疙瘩。
方年年稍微探了探身,赶紧缩回了脑袋,说话的?人就在小花园里。这花园十来平米,两边竹木夹着一条一丈多长的鹅卵石铺的过道,尽头是个八角小亭,说话的?人就在亭子那儿。进是不可能的,倒是退?
方年年看了一下自身处境,她走动起来势必惊扰到观赏竹,发?去沙沙声音就不好了。脑海中瞬间闪回各种踩了枯枝发?出声音,被灭口的画面,方年年略迟疑,决定静观其变。
不过是看了一眼,方年年就知道外?面说话的?两人是谁了,一人是今日的主家张县丞,添妆礼时他不在,却出现在这儿会个男人?
另一位就是他口中的?陈盟主,陈盟主她还见过呢,就是前几日进了茶馆要凉茶的那位,一身风尘,看着就从很远的?地方一路赶来,他的?马特别能吃,煮好的?豆子吃了两大勺,估计后面挺通气的?。
明明几日过去了,这人竟然还是那日的打扮,打眼一看不像是武林盟主,倒像是落魄的?疯子。
只是一来一去的小小对话,信息量就很足。
张县丞原来以前?是混江湖的?,与武林盟主是旧相识。武林盟主着急上火的,一定?是有事情要与张县丞商量。
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中秋前?在驿站门口贴的?榜文,淮南陈家丢了一样宝物,后来得知了,这宝物就是血莲子,方年年还吃了一颗。她不自在地摸了摸肚子,总有些心虚呢,一心虚吧,就更不敢动了。
一旦让别人知道自己身怀血莲子,后果不堪设想。外?面,这二人的谈话开始深入了。
“盟主?呵,不过是被你们拱到上面挡枪的出头鸟,混元牵魂手?可以隐姓埋名,考了武举,做个县丞,能够光明正大地走在人前?,女儿能够风光大嫁。我呢!可恨当年我傻,以为成为武林盟主就是出人头地,事实呢,我连个信物都是假的?。空音寺老主持那个秃驴,给我假的?!”
陈盟主低吼,应当是拿出了什么东西扔到了地上,方年年耳朵捕捉到了一声清脆的?掼地声。
“我选择金盆洗手?也是迫不得已,当年要不是一时不查做下了江南楼家的?事情,那时那景一直在脑海中徘徊,午夜梦回都是一身冷汗。唉,心中有愧啊,我何至于隐姓埋名,连老家也回不了。”
“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于我,从楼家带出来的东西你还在不在?”
“都过去十来年了,我那个破盒子早就没了踪影。”张县丞推脱。
沉默了一会儿,陈盟主忽然弱着声音说:“算我求你,上面要那颗莲子要的?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方年年皱眉,江湖好乱,怎么又扯出一个楼家?
脚尖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低头去看。
方年年:“!!!”
陈盟主力气真大,一块玉牌扔这么远!
“盟主,咱们是兄弟,你有难我怎么能不帮。武林盟至宝被赛空空偷了,我为你着急上火好几天。”
传来了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且声音越来越近,方年年暗道不好,声音是朝着自己的?方向来的,为的肯定是滚到自己脚边的东西。
说时迟来那时快,一只脚伸了过来,轻巧地踢了一下小小的玉牌,玉牌以刁钻的姿势弹了起来,轻弱无声地落到了观赏竹的边缘。
方年年紧张得胸口扑腾扑腾,逼着自己一动都不要动,她眼睁睁看到张县丞走了过来,弯腰在观赏竹的边缘捡起了玉牌,他没有往里?面看,不知道另一面还藏着两个大活人,站直身体后就转身走了。
方年年松了一口气,明明没有做亏心事,不知道为什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她扭头看了看沈宥豫。
沈宥豫回以轻笑,竖起左手?食指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方年年朝着外?面使了个眼色,问现在怎么办?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武林秘辛,现在只想走。
她出来后没有见到沈宥豫,还以为他没有等着呢,不知道刚才猫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出来。
沈宥豫眨了下眼睛,示意方年年稍安勿躁。
现在出去已经晚了,索性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捡了玉牌的?张县丞走回了小亭子,将玉牌交给陈盟主,“陈兄你还是这般真性情,这块玉牌虽然是假,但好歹能哄哄不知情的?人,别再丢了。唉,不是我这个做兄弟的?不想帮忙,而是我们当年从楼家出来一人拿了一个盒子,我的?里?面不是莲子。”
“不可能!”陈盟主脱口而出,估计是觉得自己语气太冲,现在是求人的时候,他忍了忍之后说,“你、我、妙法大师,宫里那位和魔教那人,他们三个我都已经询问过,得到的不是莲子,我拿到的盒子也不是。现在只剩下你的?……”
陈盟主自嘲地笑着,衣袖摩擦,他抬起手?拿过了玉牌,“这不过是赝品,要么是楼家当年撤离前?托付给老秃驴的是赝品,要么就是老秃驴诓我,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我这个盟主当得虚得很,是你们这些人的遮羞布和挡箭牌。”
方年年微微睁大眼睛,陈盟主拿的玉牌和梁爷爷交给自己的?一模一样,他说他的?是赝品,难不成自己拿的是真货?
不会吧……
她心下否定,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那么容易被梁爷爷捡到,又那么轻易地到了自己这儿?又不是批发市场一块钱仨。
方年年的身后,沈宥豫眉头微蹙,武林中的传闻竟然是真的?,盟主令牌是假。
外?面的对话仍然在继续。
“我没有理由骗你,那个盒子我都没有扔,仍在,里?面放着的?不过是普通的?伤寒药,药方也还在,你要是想看,我这就拿来。当时传闻楼家是药王之后,肯定是假的?,我们都中计了。
“那时也乱,七王争斗,楼家战队晋王,江湖跟着动乱异常,我们那时候年轻,听信传闻就去楼家查探,现在想想,其实是几位王爷借我们的手?铲除晋王羽翼。药王之后是假,莲子是假,我们手上染血、背负血债是真。”
“什么人?”陈盟主厉声喝道。
方年年吓了一跳,她没有碰到什么发?出声音啊,沈宥豫也是一动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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