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东海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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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羽只好安慰，“因为神君是东海的，蜜蜜，是公主的。”

三公主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三巡过憨，公主有些不胜酒力，撑在桌角，有些昏昏欲睡了。

浅羽看了看山脚下，海边那棵海神树，不知为何，十分想去看看。或许是想去找找，那时在北海之滨，做个山野小精时的逍遥。

元捷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山亭一角的柱子上，看着屋顶，发着呆。浅羽对他道，“将军，公主醉了，可否帮我将公主送回去？”

元捷撑起身子来，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公主是我妹妹，照顾是应该的。”说着，一把将公主背道背上，对浅羽道，“姑姑，走吧！”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去那里看看海神树。”

元捷道，“行吧，我送公主回去。姑姑也早些回来！”

浅羽点头。

送走了元捷和公主，沿着一条羊肠的小路，一路向下，来到海边。

海神树的色泽，却和远远的时候，看到的不大一样。浅羽觉得奇怪，为何总觉得这海神树，有些哀伤。

手边微微作痒，似是被青草扫过，浅羽回过头来，蜜蜜竟是跟着自己来了这里。浅羽摸着他的头问道，“蜜蜜，你怎么跟来了？”

蜜蜜很是享受，往浅羽手里蹭了蹭，而后走来海神树旁边，曲下前腿，扒了下来。

浅羽跟着他，扶着海神树的枝干，坐了下来。海风迎面吹来，吹乱了浅羽的长发，扬撒在身后。

三公主说，睡觉的时候，蜜蜜是可以当枕头的。心里顿时动了念头，躺了下来，枕着蜜蜜的肚子，暖和又柔软。

借着些酒力，眼皮越发沉重，梦境袭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身上，有北海的灵气。”

睡眼惺忪，缓缓睁开来，天色暗红，延伸到天边，变成了奇异的紫色。

“谁？”浅羽问道。

摸爬着撑起身子，海神树还在身边，可是蜜蜜呢？怎么不声不响地走开了？

“我是海神树。”

“海神树？”眼前这样奇异的天色，莫非自己走入了海神树的灵境？

幼时在北海之滨修行，也有过一次，误打误撞，走入了海神树的灵境。那时北海海神树，也是这样一把苍老的声音，对浅羽说，“看你在这里躺了许久，见你可怜，便叫你进来灵境看看。”想起这件事，浅羽站起身，对着空中，问那把苍老的声音道，“我在你的灵境里？”

“对，这里是我的灵境。”

果然，“你叫我进来，可是有什么事？”

“小丫头，你和我海神树一族，颇有渊源，我有一件事，你可否帮帮我？”

“海神树爷爷是我的长辈，既然是长辈开口，浅羽定是要帮忙的！”

苍老的声音问道，“你叫浅羽？”

浅羽点了点头，“嗯！”

“浅羽，我的本名，叫作夫由。天地未开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海神树一说，那时我们生长在一片荒野之中，苍白的野地里，我们成群成片地生长，那便是神树林。我那时，还是一颗年轻的神树，与我毗邻的一颗，我叫他风音。我们相伴相交，修成了灵境。后来，我们以灵境互通，彼此慰问关怀。我本以为，这样相伴的日子，该是会长久而没有尽头。这样，我和风音，便能长长久久，相伴相亲，永不分离。我们彼此立下了誓言。可后来天地分化，神树林里的神树，便也随着天地的碎片，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我来了这东海之滨，镇守东海灵气。风音，则去了西海，镇守西海灵气。你看我的色泽，便能知道，我的年岁，是这四海的海神树中最长的一颗。”

“三十万岁。”浅羽接道，“我听东海的神君说过。”

“三十万岁，我的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了。”

“什么？”浅羽不知，海神树的生命尽也会有尽头，“我原以为，海神树的生命，是我四海最长久的。”

“再长久，也有尽头。几十万年的生命，让我参透了生命的规则。这些年，经由我的灵气，已经日渐衰竭，我的生命，应该只剩下两个月。”

“两个月？”浅羽惊讶，“怎么会，这么快？”

“不用惊奇，也不用替我难过。生命有始有尽，是天道轮回。”

这道理，扶简也曾和浅羽提起过。可浅羽心中的苍凉，却油然而生，“夫由爷爷，让浅羽进来你的灵境，可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