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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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众人纷纷回头，看戏。孟清璃狠狠地捏着酒杯，总愤恨的目光看着蒋昭昭。

众目睽睽下，蒋昭昭感觉自己是件玩物让人欣赏，浑身都在发抖。

她在表演时从来不会害羞怯场，可是把私生活放到大众面前任人评价，她做不到。

蒋昭昭脸色泛白，扶着桌角起身，转头跟林泽辰道：“我和他出去一下。”

林泽辰拉住她：“他就是个疯批，别过去。”

蒋昭昭摇了摇头：“我不会有事的。”

空无一人，光线幽暗。

江临舟将蒋昭昭按在墙角，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幽深，眼底似乎藏匿着不可告人的情绪。

蒋昭昭闭上眼睛，轻轻道：“江临舟，我早猜到了。”

她声音很轻，像是生生从身体里抽出来一般。

江临舟喉结狠狠滑动。

蒋昭昭深吸一口气，平淡道：“我早就猜到这些天你都是在装模作样，你根本就不会变。”

没有抱怨，没有愤恨，只是在陈述事实，陈述一个她花了大把青春看破并接受的事实。

他哄她，是他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要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施舍她怜悯。她可以折腾，但必须翻不过他的五指山，一旦失去掌控感，他就会用强硬地手段让她低头，从前是，现在也是。

江临舟喜欢她这份淡然，相处起来舒服又方便，如今却恨极了这份风轻云淡，让他心里狠狠地难受一下。

江临舟眼底一片红，握着蒋昭昭肩膀的手指不自觉用力，似乎想要给人捏碎，嵌入自己的身体。

“昭昭，你整整三年没有理我，再大的火气也应该消了吧？那就别闹了好不好。”

蒋昭昭望进他的眼底，冷笑一声：“江临舟，我们早就分手了，这三年不是一场漫长的冷战。”

“不可以，”光线昏暗，江临舟的神色并不明朗，声音沙哑得仿佛含了把沙子，挤出声线粗粝的词句：“当初是你先纠缠我的，你不可以说离开就离开。”

蒋昭昭苦笑一下，整个人都在发抖：“如果当时我知道我的勇敢会换来这样一个后果，我宁可没有遇见你。就算让我从楼顶跳下去，让我这辈子庸庸碌碌，甚至被潜规则被……”

“蒋昭昭！”江临舟大声地呵止她，太过激动，狭长的双眼翻出了双眼皮，让他看着更冷硬一些。

蒋昭昭清醒了不少，深深呼吸一次，尽量让情绪平复下来，失笑道：“你看，只要你出现，我们就会陷入这种僵局。”

她想他们体面地分开，不把那些伤人的话说破，互相都留几分尊重，这辈子最好不见，见面也做陌生人，可是江临舟不肯，他总是要将她卷进更深的深渊，让她反复挣扎。

她重重地喘气，脸色潮红，身子一直在抖，像是残破不堪的玩偶。

江临舟甚至觉得，如果他现在松手，她随时有可能顺着墙壁滑下去。

胸腔里弥漫复杂难名的情绪，他出于本能地，将双臂放进蒋昭昭的腋下，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蒋昭昭像是泄尽力气，动了两下没挣扎开，索性就让他抱着。

江临舟很用力，几乎勒得她骨头都在发痛，像是拥抱得足够紧，就能给她融进身体。

力气这般大，不禁又让蒋昭昭想着，他从头到尾，只是想占有她。

或许爱过，不过不重要了。

“江临舟，”蒋昭昭唤他：“你放过我吧。”

她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就这样拥抱着，江临舟发现蒋昭昭瘦了很多，身上也换了香水。

江临舟缓缓闭上眼睛：“昭昭，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嫉妒得发疯。”

他第一次将这种几乎让人窒息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明显地解释出来，是嫉妒。

在国外的三年，司理和裴羡总是会告诉他又有多少公子哥在蒋昭昭这里一掷千金，他明明不比那些男人差，他还是会嫉妒。

蒋昭昭牵了下嘴角：“当初我看到你和林思宛在一起，我也嫉妒，不仅嫉妒，我还害怕，怕你们有什么，怕你离开我。”

江临舟眼眶红了一片：“我们两个没什么。”

蒋昭昭嗤笑一声：“我和林泽辰也没什么。”

感情就是这样不讲情理且公平至极，谁都会有自己的假想敌，当初惴惴不安的是蒋昭昭，如今轮到江临舟。

两人一起沉默。

外面工作人员在喊人过去大合照，蒋昭昭对着镜子练习一下微笑，然后挺直腰背走出去。

走到门口，蒋昭昭脚步顿住，回头，缓缓道：“你从碧江公寓搬走吧，最好不要再见面了，大家都好。”

前方上头有一盏灯，影影绰绰的光线打下来，将蒋昭昭的身影拉得颀长又模糊。

蒋昭昭又说：“如果不能到此结束，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你知道，我不想的。”

回到前面，林泽辰担忧地看了蒋昭昭一眼，像是怕她被吃了似的。

蒋昭昭笑着表示自己没事。

除非一时激动，说出那些幼稚又带着情绪的话来。

可说出来，她又隐隐感觉放松。

当时她天真地以为世界上有一眼万年，却得了一块石头就算放在心尖儿都捂不热的结果，如果轮到他开始因为这点感情抓狂不理智。

可迟来的情深一文不值。

主持人开始报名字去台上大合照，蒋昭昭又换上了那副优雅从容的笑意。

现场混乱不堪，哪个女明星都想出出风头，蒋昭昭只淡定地站在左侧，不往人群里扎。

人挤人，好巧不巧，将孟清璃挤到了自己身边，同时还有一位三金影后孙如勤。

孙如勤不到五十岁，保养得当，穿了件大裙摆的礼服。

蒋昭昭往后微微退了着，让出自己原来的位置。

摄影师准备就绪，大家开始摆pose，蒋昭昭眼疾手快，将孙如勤的裙摆从后面拎了过来，这样一来，就挡住了自己的礼服，然后微微侧身，笑着看向镜头。

影后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丝笑意，临下台前，问蒋昭昭：“你是叫蒋昭昭？”

蒋昭昭愕然一瞬，然后猛地点头，想不到影后居然能认出自己。

以后都是无趣且要赔笑的环节，直到宴会结束，蒋昭昭逃也似的去了卫生间。

“你又干嘛去？”林泽辰在她身后问。

蒋昭昭头也不回答道：“放松一下。”

笑了一晚，她感觉面部肌肉都僵硬起来。

晚宴是在高级酒店举办的，卫生间干净整洁得和外面没有什么差别，蒋昭昭坐在马桶上刷手机，想着外面人走得差不多再出去，否则又要笑得没完没了。

【出来吧，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林泽辰给她发微信。

蒋昭昭回了个“ok”的手势，推门往外走。

刚出女厕，她就看到尽头有对男女站着，两人应该离得很近。

该不会是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蒋昭昭已经脑补出十八禁了，尴尬得脚趾扣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江总，我真的很感谢你。”又甜又腻的女声。

蒋昭昭浑身一僵，然后就听到江临舟的声音：“离我远点。”

冷漠，冷淡，毫无感情。

蒋昭昭：“……”

接着那两道人影动了动，似乎是孟清璃往前然后被江临舟大力推开，一阵急促地高跟鞋后退声。

江临舟扯平西装，不耐烦道：“你是跟昭昭有两分像，可是照照镜子看，哪里能比得上昭昭。”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种什么体验？

蒋昭昭站在里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思考着，眼前就闪过一道人影。

孟清璃路过她，却猛然停住脚步，回头狠狠望了她一眼，目光阴鸷。

月明星稀的晚上，晚风虚虚地吹来。

江临舟从酒店出来时，就见蒋昭昭进了那辆黑色卡宴。

林泽辰放下一侧车窗，朝江临舟吹了个口哨：“江总，您助理呢？要么我捎您一程。”

透过车窗，江临舟隐约看见蒋昭昭半张莹润的侧脸，微微偏头，道：“不必。”

车子启动，惊扰到一夜的宁静。

江临舟叼了根烟，望着车子渐渐变成一个小点，猛吸一口。

他和蒋昭昭之间，不可能到此结束，不管她会做什么。

深夜，月亮温柔地挂在树梢，注视着人间疾苦。

江临舟洗好澡，却感觉心脏被火烧一般，迫不及待地敲开蒋昭昭的门。

“昭昭……”江临舟迫不及待地喊出声音，话到嘴边就变了个样：“礼服是我借你的，要不要感谢一下我？”

江临舟说话时眼睛里星河流转。

蒋昭昭半晌回神：“你等着吧。”说完关门，上床睡觉。

走廊里灯光熄灭，只有江临舟指尖那点明灭不定的光亮，他猛吸一口。

蒋昭昭熟睡地翻个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几天后，江临舟在温恒集团收到了蒋昭昭寄回来的礼服，顺道还有礼物，细长一条。

他命人拆开，是副锦旗，上书：

人间极品前男友

热心市民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