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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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湛告诉颜汐,谢嘉延的亲妹妹已经变成植物人九年多了，纽约那边的医生全部建议安乐死，谢嘉延的父亲同意了,认为这样活着没有意义，而谢嘉延和他妈妈怎么都不答应，不愿意眼睁睁放弃。

他们一家人目前闹得很僵，谢嘉延最近都待在纽约那边,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颜汐的心情都很不好,也没再去找谢嘉延聊天。

她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特别复杂。

她既为谢嘉延的妹妹感到心痛和惋惜，同时也终于明白了他对她那么好的原因了,原来他是把她当成了他妹妹的替代品。

谢嘉延的亲妹妹在七岁那年出了重?大车祸成为植物人,自此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后来被转移到纽约那边的疗养院,每天派专人照顾,维持生命。

虽然她还?有心跳和呼吸，可已经脑死亡，除非奇迹发生，不然只能永远躺在床上。

颜汐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失重?,坠落谷底。

这事儿带给她的冲击感特别强,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城墙轰然倒塌。

原本她隐约有种预感，谢嘉延可能是喜欢她的，但?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发现她纯粹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在谢嘉延眼里，她只是被摆在等同于亲妹妹位置上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恋人，她无法消化这样的事实。

林湛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谢嘉延的亲妹妹和颜汐同岁，谢嘉延说他那天在烧烤店看见颜汐时，就情不自禁地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他妹妹这个年龄的样子，后来听颜汐说她十五岁，和他亲妹妹一样大，他对她便产生了疼惜。

虽然谢嘉延有个妹妹，却没怎么体会过当?哥哥的感觉，他对颜汐好，有部分原因也是想弥补遗憾。

林湛当?时听完后，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为自己禽·兽不如的想法感到羞愧，他还?以为谢嘉延真对他妹动心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接连三个月没有和谢嘉延联系，颜汐只能从他表哥的口中偶尔得知他的消息。

林湛说，谢嘉延最近的状态很糟糕，本来就不爱说话，现在更是一言不发，他怕他再这样下去会抑郁，喊他出去打球也被拒绝，总之就是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颜汐听到后，自然很担心，她想要关心一下他，却又不知道以怎样的立场。

每次冲动之下点开他的头像，她都会飞快打下一行字，在要点击发送的时候又默默删除。

颜汐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重复过多?少次了。

关于谢嘉延妹妹的情况，颜汐也时不时会问林湛，他知道得也不多?，因为谢嘉延不喜欢把自己的家事同人分享，之前他得知，也不过是谢嘉延喝多?了，想宣泄压力才说出来的。

又一年夏天来到，意味着高一也马上要结束了，颜汐对于这次的期末考试很没信心，她总觉得下学期特别浮躁，看书看不进去，越害怕自己考不上云大就越着急，越着急自己反而越学不好，陷入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里。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颜汐在班里果然退步了两名，年级排名那更不忍直视了。

班主任召开家长会，特意把温茹留下来谈话，温茹也着急啊，她看颜汐平时学习也挺上紧的，周末都有家教辅导，可数学成绩怎么就提不上去呢？

回到家后，温茹忍住没有批评颜汐，将她叫到客厅里，耐心和她谈话。

颜汐低着头，只保证自己会好好学习，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

回到房间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静静思?考了很久，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既然那么喜欢嘉延哥哥，她就不该为别的事情分心，现在最要紧的是保证自己考上云大，不然他和她之间真的就没有一点儿可能了。

想到，颜汐立刻坐在书桌前准备看书，只是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

她犹豫两秒才拿起来看，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谢嘉延发来了消息。

【小颜汐这次考得怎么样？】

她死死盯着他每一个字，眼眶在不觉中湿润，这一瞬间，莫名有委屈冲上心头，颜汐咬着牙，颤抖着手打字：【哥哥，我考得很不好。】

消息发送完，颜汐呜咽地哭出声。

她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理她了。

忽然，微信的来电铃声响起，颜汐拿起手机，发现谢嘉延居然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心下一阵慌乱，她急忙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怕他挂电话，不等擦完就赶紧接了。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谢嘉延那张帅气的脸，那双深邃如海的眸似乎能穿透屏幕，笔直望着她。

在他的身后是干净明亮的窗户，窗外有一棵郁郁葱葱的树，风似乎很大，枝叶在轻轻摇晃，他穿着白色衬衫在树前，如画一般。

“我当?小颜汐把我忘了。”

谢嘉延的口吻依旧带着几分玩味，令颜汐一下找回熟悉的感觉。

“哥哥，你怎么能恶人先告状呢？”颜汐假装不满地皱眉。

“眼睛怎么红了？哭鼻子了？”谢嘉延注意到她的异常，立刻严肃地发问。

颜汐惊讶于他的洞察力，目光慌乱地闪躲几下，嘀咕道：“还?不是因为没考好。”

“跟哥哥说说原因，为什么没有考好？”

“题目太难了。”

“那你的同学考得怎么样？”

“有两个排在我后面的已经超过我了。”

谢嘉延沉默了数秒，微微眯下眸，“小孩，你不对劲啊。”

颜汐的心脏“咯噔”了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说得毫不走心，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考没考好。”

“谁说的？我心里可难受了好吗？我很怕我………”

颜汐下意识要脱口而出，怕暴露自己，又连忙闭嘴。

“怕什?么？”

“没。”颜汐摇头，嘀咕着：“没什么。”

谢嘉延发觉这小孩变得叛逆了，这仅仅是几个月没联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就在他疑虑之际，听见颜汐问：“哥哥，你前段时间忙什?么了？”

“当?然是忙着上课。”

“你都没找我聊天。”颜汐忍不住控诉，故意表现出一副不悦的神情。

她抱怨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撒娇，谢嘉延沉默片刻，哄道：“好，是哥哥不对，不该忽略我们的小颜汐。”

“你看，你自己都说是你忽略我，上来还倒打一耙。”

谢嘉延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脸上露出无奈却又纵容的笑容。

“我怎么感觉你是想哥哥了却不好意思说呢？”他掌握主动，趁势追问。

颜汐刚才还?小嘴叭叭的，现在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我三天后会去安城一趟，当?面再拷问你。”

颜汐听到这话，激动得眼睛一下子放了光。

“哥哥，你要来安城？是要做什?么？”

“找你玩啊。”谢嘉延漫不经心地说，唇角牵扯着一抹向上的弧度。

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颜汐莫名觉得脸红，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没话找话地问了句：“那我表哥呢？他会不会来？”

“我当?小颜汐只想见哥哥一个人。”

猝不及防的一句差点让颜汐晕厥，她连忙保持镇定，故意说：“我都想见，表哥也很久没见到了。”

“是吗？”谢嘉延假装失望地叹气，“你这么说，哥哥真伤心。”

颜汐的脸急速发烧，她知道一定红得不成样子了，连忙转移话题地问：“哥哥，你现在在哪里？”

“学校实验室。”

谢嘉延将摄像头调整为后置，给她看了一番。

颜汐想问问他妹妹怎么样了，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他大概也不想让人提起他的伤心事吧。

忽然，颜汐看见一个女生走进了实验室，那个女生看起来个子挺高，身材很好，穿着黑色衬衫和豹纹款的长裙，就像模特一样。

和她对比，颜汐感觉自己好像个小学生，幼稚又可笑，心底突然涌上强烈的自卑感。

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嘉延哥哥的确是与这样的人更加相配。

她挺好奇，这是他的同学吗？

有这种女神范的人整天在他身边围绕，他审视女生的眼光也会变得很高吧。

谢嘉延又将摄像头转为前置，对镜头勾唇一笑，“同学来了，小孩，有时间再聊。”

颜汐闷闷地应一声，“哥哥，再见。”

挂断电话后，她郁闷地趴在桌子上，那个女生的身影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过了好一会儿，颜汐突然起身去到镜子前，先看了看自己的腿，发现也算挺细挺长的，回头穿高跟鞋应该能拉高一下比例。

之后，她又对着自己的某个身体部位仔细观察了一番，手丈量一下，还?往上托了托，像是在测量尺·寸·有多?大。

她的身高基本不会再长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的胸，不知道再过两年能不能涨到D………

颜汐想到，脸羞得满脸通红。

她真是被路依依这个老司机带偏了！

—

三天后的下午，谢嘉延果真来了安城，林湛不情不愿地被他拖着一起来了，他深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奇怪，谢嘉延要只是把颜汐当?妹妹，干嘛要特地来找她呢？

林湛心中存有疑虑，问谢嘉延也不说，直到两人下了飞机后，谢嘉延才告诉了他，他此行真正的目的，原来是为了和一个公司谈合作。

像谢嘉延这种还?没出公司就开始赚钱的技术大神，往后绝对也是妥妥的钻石男，肯定会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地往上扑，颜汐要是提前把他拿下也不错，他作为大舅哥肯定能跟着沾点光的。

颜汐得知谢嘉延抵达安城的消息是在下午，她已经期盼一整天了，魂不附体地守着手机，只等谢嘉延发消息过来。

林湛来了颜汐的家里接她出去吃饭，温茹听说他是和谢嘉延一起来的，让他邀请谢嘉延来家里吃饭，林湛笑了笑，说他会转告的。

颜汐和林湛从小区出去，一眼看见站在广告牌一侧的谢嘉延。

他头戴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以及同色系的修身长裤，看起来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她的脚步不觉中加快，手捏住裙摆，脸上浮现出少女的娇羞感。

“嘉延哥哥，好久不见。”

颜汐踩着小碎步来到他的面前，俏皮地挥挥手。

谢嘉延从手机中抬头，看见颜汐的瞬间，险些没认出来。

“瘦了？”

他记得她的脸颊有点儿婴儿肥的。

“我减肥了。”

谢嘉延被她的话逗笑了，“你们小女生干嘛对自己要求这么高。”

“你不觉得我瘦点好看吗？”

听颜汐这么问，林湛鄙夷地撇了撇嘴，“瘦得跟排骨似的，哪儿好看了。”

“那也比你胖得跟球一样好。”

兄妹俩一见面就互怼，看到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谢嘉延的心里还?有点儿羡慕。

“走了，哥哥。”颜汐忽然过来抱住他的胳膊，“作为东道主，我要带你去尝尝我们安城的特色小吃。”

被冷落的林湛不爽地眯眸，大喝一声：“颜汐！”

被叫到名字的人满脸懵地回过头，表情像是在问他干嘛。

“你好像搞错了谁才是你哥吧。”

颜汐听闻，理直气壮地回答：“是人都有虚荣心的，我揽着嘉延哥哥的胳膊，别人都会羡慕我懂吗？”

林湛又被人身攻击了，他气极反笑，“行啊，那你们两个人逛吧。”

“光从颜值这一块讲，你确实无法融入我们。”

林湛：“…………”

他走，他走还不行吗？

谢嘉延见颜汐如此伶牙俐齿，不禁觉得好笑。

“小孩，你上了高中怎么战斗力也提升了？”

颜汐尴尬地笑了笑，“我同桌是个性格比较彪悍的女生，可能被她传染了。”

林湛真的离开了，谢嘉延也没有叫他。

他的手指勾住颜汐的书包带，拉着她往前，“走，你带哥哥逛逛去。”

—

颜汐带谢嘉延来到当地有名的一家美食城，这儿一般都是年轻人爱来，全部都是档口形式的小吃，本地的美食能够一网打尽。

知道谢嘉延不能吃辣，颜汐点的都是一些口味较清淡的，她们安城人也并不能吃辣，比较爱吃咸口的。

“哥哥，这个糯米糕你要不要尝尝？我从小吃到大的。”

颜汐刚回过头询问谢嘉延，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对方见到她，显然也比较兴奋，两步并做一步地冲过来了。

“颜汐，这么巧啊！”

洛璟然的喜悦已经溢于言表，眼睛里全是颜汐，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都没注意到旁边的谢嘉延。“嗯，你也来这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