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五、无故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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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真毒发了，不过没有身亡。

就在她吼出那句酝酿已久的话之后，她就两眼晕眩，看什么都是一片白晃晃的了。

卜真脚下一软即将扑倒在地，一道白影上下飘忽的闪进牢中，随后她就感到有人从后面将自己给提起来，迷迷糊糊的转过头，看到的是……

一张很朴实很平凡，就属那种丢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脸，但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却将这身雪白不染纤尘的衣赏，给穿出了非同寻常的感觉。

还有就是……那双眼睛……特别好看……

好看到无法形容，感觉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三言两句就可以道尽的。道可道，非常道，感觉这种虚幻的东西也是如此。

卜真看着看着，便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昏沉，她使劲儿甩了甩头，“就是这位高人将我给发现了？”

千寻捏了一下她的脸，“小公子你中毒了！”

卜真点点头，“你会解么？”

“你觉得？”

“我觉得你会解！”

“那就会吧。”

听他这样说，卜真近乎力竭的身体，重新涌出劲儿来，“那你干啥站着不动啊，快给我解毒啊……”

“你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何救你？”

“……”万恶的现实主义，我晕。

就当卜真以为自己要飞升上天见如来佛的时候，腰椎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就像是被什么很尖锐的东西给扎了一下，并且，这种痛，慢慢的扩展到全身。

卜真一把推开他，自己则踉跄的撞到墙上，随后蹲下身抱作一团，但疼痛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从双臂间抬起脸，卜真面容扭曲，又多狰狞就有多狰狞，“我已经要死了，你还这么扎我！”

“我想听你如何回答。”

“……不用你救，就不用回答了吧，就如你说的，我们两非亲非故，难不成，我还能将你强了，让你当我小媳妇？笑话……嘶……”卜真这一笑，全身抽痛。

千寻神色风轻云淡，似乎不为“小媳妇”这三个字动怒，“来不及了，你体内已被我打入了一枚落英针，可以缓解毒性蔓延，但会在半刻之内全身剧痛无比。”

“……”这厮什么意思，刚说自己与他非亲非故，这下就给自己缓解毒性，变脸谱也没他这么快的吧。

“我的落英针，普天之下，绝无第二套，现在却有一枚留在一个外人的体内，让我怎能安心，看来……”话未完，千寻起身朝黑白龙走去，“还向两位旗主借刀一用。”

卜真脸色大变，“你想干什么？”

千寻回头，轻松道：“当然是，开膛取针。”

瞧那架势，就跟他拿着菜刀砍西瓜一样，还顺带说：没事儿，不就是一个西瓜么，一切就成两半了。

卜真被自己吓得一个身抖，见他把玩着小刀逼近，她连连往墙边上撤退着。

“其实，我不是外人，我们是自己人。”

千寻挑眉，“自己人？”

见他迟疑，卜真知道有戏，连滚带爬的扑上前，此次此刻，她也忘记了身上疼痛，两只黑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蹭上那雪白狐裘，“师父……多年未见，你竟不再认识徒儿了。”

“嗯？”千寻一愣，似是没反应过来。

“师父，你是来救徒儿于水火之中的吧。”

千寻将刀子一扔，很温柔很温柔的将卜真扶起来，“……乖徒儿，为师本就是为你而来。”

“呵……呵呵……呵呵呵……”卜真对着那张很朴实的脸傻笑，她不会掉坑里了吧。

、

天风崖圣教总坛□，某间房中。

冰蓝色雾气缭绕弥漫，寒冰石床上，连镜身着单薄里衣，眼睛紧闭，浑身微颤，嘴唇毫无血色，黑色图腾在他脸上肆意蔓延，扭曲，其状甚是吓人。

衣袖被卷起，露出一只手臂，却见上面黑筋纵横，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不停。

血液顺着五指的指甲盖滴落在碗中，不是鲜红——

而是呈现很深的紫黑色。

直直过了一个钟头，碗中的毒血越积越多，眼看就要溢出。

“他所剩内力不多，看来中毒已久。”

千寻侧身卧在长椅上，窗口送来微风，衣摆犹如涟漪浮动，话落间，再次抬手，已是拈起三枚棱光烁烁的银针，他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针头，手指晃动，针头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嗯——”

一道因疼痛却又不让自己出声的闷哼从连镜嘴里传出。

黑白龙怕教主出事，几步跨到石床边，想要查探情况，奈何见到他头上正插着三枚白花花的银针，两人心里顿时涌起滔天巨浪。

他什么时候出的手？

传闻，不死千寻的落英针，只救人不杀人，原因为何，倒是无人知晓。

不过这个传闻，对于黑白龙来说，可谓宽了心，至少不用担心他会对教主不利。

这一手，厉害！

卜真猛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倒了杯茶递给千寻，“师父，你这么厉害，什么时候给我解毒啊？”

接过，饮下，“不急。”

瞅了一眼圣教教主，“我中毒已久了。”

“不碍事。”

卜真强调，“我没有内力！”

“……不要紧。”

“我死了怎么办？”

“……没关系。”

良久，实在忍不住这么安静，卜真道：“师父！”

千寻微眯眼，瞥，“何事，徒儿？”

默默给自己顺毛，卜真一脸决定好了的表情，“我要叛师！”

“好。”表情波澜不惊。

“……”

千寻将披在身上的狐裘往上拢了拢，顺带着翻个身，背向她。

半响，飘忽似的传来一句话，“可是，你的毒，只有为师可以解。”

“我可以找下毒者要解药！”

“可惜……”停顿少许，又道：“你体内的毒已经变异，若不是为师用落英针封锁你奇经八脉，徒儿你恐怕再也见不到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