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三、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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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敞开，浓郁的白烟逐渐散开。卜真站在凳子上，寻思着该怎么样将那最顶上面的□□拿下来。

师父说：那张面具不要随便乱动。

不要随便乱动，又不是不能动，卜真这样想着，就趁此机会，将那取下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脚下的凳子，嘎吱嘎吱的响。

房里的白雾更加浓郁了……遮挡了卜真所有的视线。她拿袖子使劲儿的舞动着，还是没能将多余的雾霭驱散开。

□□明明近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就是怎么也无法拿到。

卜真心一急，就跳了起来，只听“撕拉”一声，□□的一半捏在手里，另一半还牢牢的挂在上面的钩上，中间仅仅只是残破的一溜薄皮相连。

“惨了……”

卜真沙哑的叫唤了几声，急得在凳子上跳来跳去，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这张好像很重要的□□，这张从未看见师父戴过的□□，这要万一是对师父很有意义的东西怎么办啊……

师父知道了，会不会不会给她解毒了，会不会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啊……”

卜真受不了，一脚狠狠的踏在凳子上，只见四根已经朽坏的凳脚“啪”的一声断裂，横插在凳面下的咻然倾斜，可怜的凳子……终于支撑不出她的重量，下岗报销了。

卜真惨白着一张脸，“啊啊啊……”的大叫。

然后……是身体砸在地上的闷响，在这个安静的房里，有多么的清晰，有多么的震耳欲聋，这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她从地上爬起来坐好，揉着手肘子，环顾四周，惊异着不知道何时夹杂了一丝丝紫色的烟雾。

犹如香甜醇酒的迷人香味，铺天盖地的朝她席卷而来，卜真嗅着嗅着，眼前开始犯晕，竟然觉得自己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

全身一阵无力感，卜真坐在地上翻了个身，甫一抬起头，就见到暗室门口立了一道人影。

这个房里不会有其他人，卜真咬了咬，让自己清醒几分，知道这人影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她才试探着唤道：“师父？”

“……”

师父一步一步走近，卜真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这气氛太诡异了，以前她再怎么惹他生气，他也会吱声回应她的，但现在……不同……他只是静静的靠近，并且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

倒像一个被抽离了意识的傀儡，想到这个东西，卜真一阵心寒，抖抖索索的往后挪去，转眼间，就抵到了身后的石墙上。

“师父？”

“……”

千寻突然止住了步子，只是眯着双眼，眸中泛着幽幽的碧光，像夜色下的深潭一样，视线落在卜真的脸上，他眸底的神色更加让人难以捉摸了。

“师父，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卜真哆嗦着看他的眼睛，都发绿光了，还不是走火入魔，还能是什么？

问话依旧石沉大海，卜真料定师父练功出了什么岔子，她背靠着墙壁缓缓站起身，探头望窗外瞧了一眼，底下是清幽幽看不见底的九幽泉，泉边的花草布满了晶莹的寒霜，一看就知道九幽泉的温度低得吓人，她要这么一跳下去，别说她不会游泳会淹死，恐怕刚触碰到那泉水，她自己就会被冷死吧。

“徒儿……”

猛的听见师父唤她，卜真回过头，快步跑到他的跟前，“师父，你没事吧？刚怎么不说话，知不知道你那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啊……”

眼光一阵闪烁，眼帘垂下复又抬起，千寻凑上前，仔细瞧卜真的脸，“小卜，你怎么还没死啊？”

卜真，“……”

小卜，就是被她穿来之后，莫名其妙的取代了身份的那个真正的小卜？

千寻一把将卜真推开，摇头，“不对，你是小真……”话落，脸上起了笑意，顷刻间又将卜真给拉到自己身侧，“小卜已经不复存在了，你是小真，为师的乖徒儿……”

卜真汗颜，“师父，你到底要说什么……什么小卜小真的……不都是我嘛现在……”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就被纤长的手指给掐住，她大惊失色，胡乱拍打着那只手臂，可怪自己力气太小，竟无法撼动一分一毫。

“师父……”

脖间的力道又突然消去，卜真不再理会呆掉的师父，往后倒退到窗户边，作势就要跳出去的样子，就当她一条腿刚踏上窗棂，身后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轰塌声，她回头去看，发现暗室的天花板竟塌陷掉了下来。

师父安然无恙的立在那一块大石板上，背后是已经紫得发黑的雾霭，空气里的香气也越来越醉人，卜真吓得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