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红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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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歌觉得小银子可能在欺骗他,毕竟他是皇帝，太监奉承也很正常，故说：“小银子,画收了吧,赶快你找一副镜子来。”

小银子连忙收了画，不一会搬了一面铜镜进来，宁歌迫不及待照镜子,不对啊,明明就是黑色的,白凡怎么说是绿色的。难道是白凡的眼睛有问题吗？他盯着白凡的眼睛看了看，白凡被看得不好意思，宁歌问：“凡凡,小银子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绿色啊！”

完了，白凡的眼睛真的有毛病！宁歌又问：“那你自己呢？”

“也是绿色啊！”

想不到白凡无一缺点,眼睛却受了伤害,宁歌有些心疼，生怕她的世界里看不到丰富多彩的颜色,温情说：“凡凡,你什么时候发现别人的眼睛是绿色的？”

白凡一脸无辜地说：“我从小就这样啊，梅先生的眼睛是好看的新草绿,我小时候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后来流火姐姐来到仙境,她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明亮最漂亮的新草绿,我第一眼看见她就喜欢上了她。”

“所以，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绿色的眼睛？”宁歌不太想抛出这个残忍的结论。

“也不是，刚才的太尉大人眼睛就是灰色的,我以前住在仙境里，黑军师也和他一样，是灰色的眼睛，黑军师很可恶，所以这种眼睛我很讨厌。”

宁歌似乎发现了什么：“那除了新草绿和灰色，还有什么颜色。”

“都是绿色，只是有的深，有的浅，我喜欢浅的，就像流火姐姐那样，可是那样的颜色很少。”

“我也是草绿色吗？”宁歌问这个问题时发现自己很紧张。

“陛下的眼睛是新草绿，只是没有流火姐姐那么亮。”

宁歌心里的石头放下，他终于知道了白凡的缺点原来是一个宝，她能通过人的眼睛分辨颜色来，如果绿色越浅，那么那个人她会觉得是个好人，而灰色是她最讨厌的，如果因此来定的话，那么世界上的好人坏人，善人恶人，清官贪官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开始兴奋，体内的血液在疾速流窜，他急切说：“小银子，把宫里所有绿色颜料都给我找过来。”

小银子就像听了一个鬼故事一样，瞬间被惊醒那般哆嗦了一下：“陛下，我马上就去找。”

不一会，尚书阁摆了几十种绿色颜料，宁歌这才知道，原来绿色有这么多种。他叫小银子退下，从几十种绿色颜料当中挑出了四种泾渭分明的颜色，由浅到深，新草绿，翠绿，橄榄绿，深绿，分别画于纸上，又画了一笔灰色。

一共五种颜色，白凡惊奇地问：“陛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宁歌特意看了看门口是否站着人，把白凡的手腕拉住，拽了过来，白凡一时挣扎，但哪里挣脱得了，宁歌已经忽视了白凡的表情，和她说：“这辈子，我要和你这辈子在一起。你是我的福星。”

“陛下，你怎么又说这个，我的手好疼！”白凡一脸的红扑扑。

宁歌连忙放手，笑着说：“朕向你道歉，弄疼你了，凡凡，你看看纸上五种颜色，如果是人的眼睛，你是不是最喜欢左边的，越往右越讨厌。”

“是啊！”

“这就对了，”宁歌拍着掌说，“如果最左边的草绿色是大清官，那么最右边的灰色是不是就是大贪官？中间的三种绿虽然不能涵盖所有的颜色，但也差不离。”

宁歌看着白凡，镇定地说：“凡凡，明天早朝，我带你上殿，殿下有八十个大臣，他们分站二十排四纵，凡凡你要记下每个位置官员的眼睛颜色，回来画于纸上，你能做到吗？”

白凡认真听着，点了点头：“我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是想知道哪个大臣是好的，哪个大臣是坏的？”

“凡凡你好聪明！”

白凡微微一笑：“我都能记下，我看一眼就能记住，你放心吧。”

宁歌猛地抱起来白凡，将她娇小的身子抱着旋转，口中呼叫：“朕的凡凡天下无敌，朕爱死你了！”

“求求陛下放开我，求求陛下……”白凡的哀求带着鼻音，有些奶气，宁歌更爱惜了。

黄昏将至，晚霞似火，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从窗户外泼进金色的光芒。

流火一个人的时候就特别无聊，她用一根手指转起了杯子，杯子在桌子上高速旋转。

“流火小美人，好有兴致啊！”一道尖声传来。

流火抬头一看，骇得站了起来。那窗户上坐着一个大红长袍的少年，头上的凤凰羽毛招眼得肆无忌惮，两块眼睑上抹了一条宽宽的红羽毛，是他的眉。神君的小儿子耀石，他竟然找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来么？”耀石嘴角勾起邪恶的笑。

“你还没回仙府？”

“啊哈，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受了苦，我牙齿没了，吃不得东西，连心肝也吃不了，所以我来京都，第一件事就是，”耀石顿了顿，裂着嘴神经质地笑了笑，说，“我找了一个千金小姐，将她牙齿敲了下来，镶在我口中。”做了一个手指敲的动作，又往嘴里指。

“你看看，好不好看。”耀石张开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齿，“我能吃东西了，就顺便将她的心肝也摘了。用她的牙齿吃她的心肝……”

流火听得毛骨悚然，桌子被她颤动的身子碰了一下，斜躺的杯子滚动起来，摔倒了地上。

这清脆的声音将耀石的话打断。

耀石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换了一个话题：“流火，跟我一起走？”见流火不答，皱了皱眉，“等一等，我觉得我有点饿了，不知道这客栈里有没有少女？”“殿下，你怎样才能放了我？”流火几乎是求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