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蓝色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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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请饶我王叔一命，我来送死！”龙乡声音洪亮，却又悲戚。

落雪长枪虚晃，用枪柄一扫，紫金王被打入了水中，他丢了长枪，疾速飞了过去，抓住了龙乡的领子，龙乡毫无反抗，真心受死一般。

龙乡发出号令：“谁要敢拦着大哥杀我，我就先杀了他。”海水随即合上，只有几万颗虾兵蟹将的脑袋伸出在海面，随着波涛起伏，就像飘在水中一张巨毯。

“从今以后，不要再称我大哥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大哥，”龙乡一副生无可恋之态，眼中含泪，“明月因我而死，你要动手就动手吧，死在你的手里我无怨无悔，我能活上万年又如何，我没有明月，我一辈子都不会好受，不如现在就让我死了。”

“死！你早就该死，我错看了你，没想到你虚有其表，你不配拥有明月，你是个懦夫！”落雪沉痛地咆哮，一拳朝他脸上打了下去，龙乡被打得脸面翘曲，落雪手一松，他就重重地落向了水面。

还未落入海中，落雪又瞬速飞去抓住了他，再一拳打在他身体上，接着第三拳，龙乡的身子再次被打飞，顷刻间在天空化成了一条巨龙，蓝色的龙鳞发出刺目的光芒，巨大的身躯犹如连绵的山脉。

巨龙并无一丝反抗，而是软绵绵从半空中跌落下去，很快这连绵大山就要撞击海面，落雪猛地又飞了下去，只用了五重灵力将龙尾擒于手掌，他以脚尖为支点，旋了七八圈，将巨龙扔向了无边无际的天空。

巨大山脉冲向了天庭，刹那间撞毁了支撑天宫正殿的巨大脚台，脚台砰然倒塌，天庭的正殿摇摇欲坠。

“谁，谁在做什么？”正举行朝会的神君身体摇摇晃晃，惊声喊着。

正殿如一座摇篮，左摇右摆，满座的神仙站立不稳，烛台、果盘、朝会用品皆滚落一地。

大殿里爬进来一个守门的侍卫：“神君，是龙海的龙王，被人扔到了天庭，撞毁了石柱。”

“龙王在哪？”神君发出命令，“捉起来问问。”

“龙王撞毁天庭后，已经落回了人间。”

神母抓着御桌，大声喊：“快把夜听钟调成人间一模一样，我要看看谁在作怪！”

……

巨大的龙海上，落雪怅然闭上了眼睑，身体悠悠浮向了天空。他刚才并没有使出八重灵力，要不然龙乡早就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下得去手。

他没有杀龙乡，就漂浮在空中，任风吹拂，有一些悔恨，也有一些不甘。不过还有深深的自责，千不该万不该，结识龙乡，将明月拱手相送。

流火会很伤心，会伤心一辈子的。

他的身体倏然变成了一个火球，疾速飞回鬼山。

当落雪回到鬼宫，刚进落雪宫的时候就听到流火的抽抽搭搭，在他的印象中，流火是不爱哭的，除非真的伤到了她的心。

拉开帘子，流火正坐在床上，小小的屁股陷进柔软的云衾里，她正低着头，声音从她的樱桃小嘴中发出来，两手并非掩着鼻子或者抹着眼睛，而是很坚挺地搭在床沿上。

这副坐姿像是受刑的姿态。

这个小妖精，落雪心想，伤心时还这么正儿八经，完全放不开。

落雪走上前，弯下腰温声说：“小火球怎么这么伤心，让我抱抱好不好。”

他伸出的双臂只是一副空架子。流火不理他，也不瞅他。

他不知道流火是不是在怪他，以流火的性格她是不会怨天尤人的，但他还是想真心认错：“都是我不好，千不该，万不该，我也很后悔，很难过，如果当初我谨慎一些，岂会令明月……”后面的话他真的不忍心说，在万里海底一个凡人死的惨状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不能在流火面前提起。

“落雪你没有错，要说错的是我，是我老想撮合明月……”流火说到最后，终于抬起涟洏的眸子看着他，他从不见流火这么伤心，眼睛都哭肿了，鼻子都哭红了，还拖着鼻涕，她的哭声忽然大了，“我错了，我好难过……”

“小火球不要哭不要哭！”落雪好心疼，连忙坐在旁边将她搂在了怀里，流火的脸贴在他的胸，一股哭泣的热烫气息穿过衣布，流向了皮肤。他不知道如何哄她，这种哭得涕泗横流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到，他想把她捧在手心里，但又怕把她捂着。

他只得不说话，让流火尽情地流泪，直觉一片胸衣都湿透了，流火终于只剩下细微的声音，偶尔抽泣一下，过了一会，流火像是睡着了。

他又抱了一会，想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抬起她的头，流火软嗒嗒的，眼睑合上，睫毛全湿了，这般的样子令人心碎，落雪低下头，在她的睫毛上亲了一下，他能感觉流火的眼皮在跳动，但是仍然没有醒，一片晶莹的泪水印入了他的嘴唇，这是第一次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