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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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同学，你这有点轻微脑震荡，我建议你最好住院观察。”

戴老花眼镜的医生看着检查结果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面前的少年头上包着一层纱布，鼻青脸肿，他朝走廊上看去，他的恩人正坐在椅子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想到他不耐烦的表情，他支吾：“我没事，不用观察了。”

老医生注意他的眼神，提高音量，“小同学，你是不是被校园暴力了？我和你讲，遇到暴力要勇敢说不，一味的妥协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你别害怕，有什么事情还有人民警察在。”

老医生的声音中气十足，几乎一个走廊的人都能听到。

头包着纱布的少年连连摆手，生怕他恩人发怒，要知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恩人一张脸阴沉如水，吓得比面对一群混混都腿软。

“你别怕，现在的学生长的好看心也……”

“真不是真不是……”

铛铛。

“请问是王医生吗？”

老医生正争执着，转眼瞥到门口的少年青青孑立，长着一张好学生的脸，语气温和下来：“王医生不在，我接班，你进来说。”

稚桐进来，刚刚在走廊里他就听到老医生说什么校园暴力什么的，略有些疑惑看对方。

啧啧。

头包成这样，怕是挨了好大一下。

等到看清鼻青脸肿的对方，稚桐一愣。

“大头？”

大头也很开心，“桐恩人！”

他笑得开心，稚桐下意识问道，“你又散财了？”

大头并不叫大头，只是和浑名，他是高三（五）班有名的吊车尾，性格软弱，常常被人欺负，每周放学之日，总会被校外混混拦路打劫。

一开始稚桐和他并不相熟，也是在偶然一次路过帮大头解了围，才知道大头从初中开始一直被混混打劫。

甚至经常拿着零花钱每到放学的时候就走小路，从头开始交保护费，一路交到结尾，被人称作冤大头，

稚桐初知道这事忿忿不平，开始每周带他回家，一旦看顾不到他，他又开始交保护费。

这种场面见多了，人人都会说一句，五班冤大头又在散财了。

“是……”大头想挠头没挠到，今天开学，他还带了零花钱，结果没够，那群人又揍了他。

好歹是同校生，稚桐忍了忍，没忍住，“太过分了！”

“可不是，人还在这呢，吓得小同学都不敢住院。”老医生唉声叹气，若有所指的看向走廊里的黑衣少年。

稚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头顶的白炽光散着朦胧的光晕，打在长廊光滑的地板上，白色的长凳出现一道黑色峻冷的身影，他双手插兜，依靠在椅子上，路过的人无以不侧目，却也只敢偷偷看上几眼。

有路过的少女看着他不时的尖叫，他便翘起二郎腿，因为是侧着的，稚桐看不到他做了什么表情。

总之，眼泛桃花的少女瞬间脸色苍白的离开。

很好。

稚桐面无表情的冷哼。

这气质，不当三年以上的地霸都练不出来。

“大头，你别怕，我们是同学，我会为你找回公道的。”

稚桐拍拍大头的肩膀，踩着铮亮的地板走出诊室，朝着走廊的一侧走去。

或许是因为愤怒，霎那间稚桐眼中一切都变得虚无，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那一抹黑色，因为或许愤怒，走路的声音蹬蹬蹬作响。

他稚桐最讨厌的就是欺男霸女的恶人，今天这人落到他手里，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稚桐站定，看着对方一动不动，感觉自己的愤怒对对方没有任何影响。

他一抬手，一巴掌拍在长凳上。

啪——

“我说这位黑衣混混，你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去工地搬砖一天也够你花的。

偏偏不思进取，妄想凭空暴富，如你这般的人，在老马口中就是义务教育漏网之鱼造就的社会的人渣……”

稚桐活动双手，他双掌一个握一个开，用力一压，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今天之事必须有个说法，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江梧正在闭目养神。

他这个人最烦有人在他休息时跑来打扰他。

而身边这位喋喋不休，甚至一度给自己放狠话的清脆声音。

很聒噪。

江梧缓缓抬起脸。

“要么我们出去单……”

挑这个字在舌头上滚一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稚桐卡着壳，焌黑发亮的双眸在一瞬间锃亮，喉咙滚动几下，舌头终于捋直——

“老老老……老……”

老婆！

老婆这个字在胸腔滚动时，稚桐感觉胸口仿佛燃烧着巨大的火焰，几乎要把他瘦削的身躯吞噬。

大脑也在那一刻机械化的转头，眼前浮现一件件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