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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容也挂念这件事情,遂同问:“那小孩儿的家人心也忒大了,自家孩子不见了倒也不着急么。”

“是了,昨夜孩子浑身都浸透了,可受风寒?”

沈长安闻言也微微起眉,道:“有一些,今早晨我们出来时她还未醒,预备等先生回去就作商议。”

两人点点头,聊来聊去,最后依旧聊到了下月的府试上。

胡天成不好意思道:“说来也惭愧,我们此时来拜访陶学正确实有所不妥,让沈兄弟见笑了。”

“只是,沈兄弟不参加今年的府试么?或是你已经是童生了。”

徐有容抬手笑道:“这是自然,沈兄弟七岁作《乌夜啼·满月》,传遍大街小巷可谓脍炙人口,连豫章都传来‘覃城有神童’的佳话。”

沈长安闻言只觉脸红耳热,恨不得喝几大碗凉茶压压惊,只好说:“过奖过奖。”

遂将自己是否要参加府试等事都略了过去。

两人见状,也未多问。

徐有容双手杵在双膝上,神色有些沮丧,似感叹,道来:“此次府试我的确无比重视,我已是二试,不像天成,是考头一遭又把握十足。”

“唉!”

徐有容重重叹口气。

原来,虽然胡天成和徐有容几乎同岁,都是大约束发年纪,但胡天成却是第一次考童试,因为三年前胡天成丧父,要守孝三年,遂只能等孝期满后再参考。

“如不是如此,天成现在定在准备院试。”徐有容笑着说,“他的脑瓜子可比我的聪明多了。”

胡天成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都会考过的,嗯?共勉。”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读书心得和最近正在看得书册等,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要起身作别。

“沈兄弟果然见多识广,我和有容都很佩服。”胡天成临别前道。

沈长安暗暗抹了一把汗,其实不然。刚才他们说到《春秋》注解,沈长安还未看到那一卷,已经跟不上他们的思维,只好悄无声息将话题岔开,岔到[道经出世]的理论上去,才勉强和他们周旋得上嘴。

心想,回去以后,还需要加紧看书。

两人走了几步路,徐有容忽然转身问道,“对了沈兄弟,后日滕王阁大观,你要随邹老先生同去么?”

“什么叫‘滕王阁’,大观?”沈长安不解问道。

“哈哈哈哈……”两人异口同声笑道,“这是一大盛事。”

每年的三月二十八,是豫章约定俗成学子拜风的日子,周边数县的读书人都会赶来齐聚滕王阁,不论是谁,也不管他现如今的科考高低,为能在当日坐上滕王阁首席为耀。

这已经是本县的传统了。

[赏、望、吟、留],参加童试的考生,为在府试前搏一搏名声,给评卷官们留一个好印象。

至于那些准备更高一阶的考生们,也是为博个名头。

他声色动容,道来:“当年王勃科试及第成为朝中最年少的命官,时才不过十六,后又因一首《滕王阁序》,名声大噪,一步入青云,可谓轰动一时啊!余后多少学子纷纷效仿,来年在府试、院试的考前,到阁楼下题诗题词,只为给知府大人相看一眼。”

徐有容说完更加激动,仿若置身其中,脸上满是自信之色。

“我若是生在唐宋年代,论诗词歌赋,自然不比那王勃差多少。”

沈长安笑了笑,作揖说,他不知道先生会不会带他去。

徐有容这才回神过来,连忙笑道:“失礼失礼。”

两个青年边聊边走出了小道拐角。

沈长安这才坐下来,继续看书。

没看一会儿,却见辛昭扛着一截树枝回来,远远就喊:“长安,看为师给你带回什么好东西。”

沈长安放下书册,问:“什么?”

“桃木枝啊!”

辛昭双目放光,将肩上的树枝‘啪啦’扔在亭子的石阶下,拍拍手上的尘土,“自古东南有桃林,你说得果然没错!”

他转身指了指河那边的东南方向,笑道:“那边郊外的山坡上,一片,全是桃花儿树。”

“喏喏喏,我在树林中选了半日,给你选了一颗最漂亮,成色最好,枝干最无虫的桃木枝,截一枝回来给你做桃木剑。”

辛昭洋洋得意笑着说。

沈长安下来看,果然是。被小刀划开的地方看得出木质纹理呈现螺旋八卦,深浅不一,色泽金黄。

是上好的桃木枝,且水土养树,比一般的好太多了。

沈长安欣喜不已,忙作揖:“多谢师父。”

辛昭摆摆手:“嗨呀,说了要给你找桃木枝的嘛,咱们什么时候做?”

沈长安:“回去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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