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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待她报上阿寻的名字后,狱卒却把到手的银钱塞回流音的手里:“上头吩咐了,此人案件尚未审理,不得探视。”

流音从未听过这等说法,只以为给的银钱不够。

“您给通融通融,就几句话的功夫。”

她正欲从银袋里多拿些,狱卒便连推带赶地将流音轰了出去。

流音吃痛地揉着自己的手臂,踮脚望着泥墙上的木栅小窗,愤愤不快地啐了一声。

只她前脚刚走,转身时,远远地瞧见一抹身影,那人手提食盒,向狱卒点头后,轻而易举地进了牢房。

白府。

白念听闻这个消息,心里一紧,她来回在屋内踱步,白生生的小脸上,唯有眸子泛点血色。

“看来阿娘存心要定他的罪,流音,不能再等了,你?我?换身衣裳,去寻绥阳来的贵人。”

“话虽如此说,可屋外那两人狡猾多疑,他们哪会放小姐出府。”

白念伸手去推支摘窗,透过窗楹的罅隙,正巧瞥见元金元银的身影。

“还是我去吧。”

白念摇头:“你?没同他打?过照面,他应是不认得你?的。”

戌时将至,天地昏黄。不过半柱香,整座扶安院没入漆黑的夜中。

元金元银正打?着盹,忽然听着院内一声尖利的呼声:“不好了,府里进贼了。”

院内乱成一团,他们二人顿时拔腿,察看状况。

流音拉住元金的手,指了指侧边的屋子:“我?好像瞧见那抹黑影往这跑了。小姐还屋内歇息,你?们动作快些,不要惊着小姐。”

元金一手搭上格扇,正欲推门,却被元银开口叫住。

元银拼命地朝元金使眼色,他们二人都知晓扶安院失窃一事实乃柳家公子所为。柳詹给了他们封口的银钱,夫人也一再叮嘱,他们那人钱财替人做事的,自然要帮忙瞒着。

眼下扶安院又入了窃贼,元银倒不是怀疑事情真假,他只是怕屋内的窃贼正是东厢房住着的那位。如果柳詹被他们二人抓个现行,他们如何同夫人交待。

流音提着一颗心,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裙,不断催促道:“愣着做甚么?若是缺金少银,亦或是吓着小姐夫人,你?们担待地起吗?”

说着,她将油灯塞至元金的手里,着手推开屋门。

屋内漆黑一片,元金只好拿着火烛打?头阵。

元银没拦住人,心急地跺了跺脚。

就在他们三人迈入屋子的那刻,流音突然喊了一声,将他们二人推至自己跟前:“我?瞧见了,就在那!”

元金咽了咽口水,一手握着竹棍,一手端着油灯。

屋内一片静寂,油灯缓缓上移,昏黄的光晕爬上墙面。

三人敛声屏气,不敢眨眼。

忽然,屋内响起杯盏砸落的声音,声音清脆利索,吓得元金晃了手中的油灯。

油灯一晃,这才瞧清了圆木桌上趴着一只舔足的野猫。

流音向下压了压唇角,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原来是只野猫。我?还以为府里又进贼了呢。”

元金和元银也松了口气,抱起野猫出了屋子。

屋外,夜幕低垂,月色弥漫。

兴许是府里刚出了偷窃一事,故而他们二人并未对流音的话起疑心。

回身望了一眼主屋,窗纸上映着两个身影。一人坐在妆奁前梳发,另一人站在她身后抹着香膏。

元金转过身同元银说道:“小姐应是要歇下了,你?我?也可以稍稍松神。”

夜里的七弯街敛去白日的朝气,路上鲜少有行人。

一身着丫鬟服饰的姑娘,东张西望地走在路上。凉风撩起她光可鉴人的乌发,露出一截雪白的玉颈。

兴许是没有独自走过夜路,她瑟缩了一下,暗自攥紧自己的衣袖,脚底步伐不由地加快。

姑娘行至一处宅子前,宅子屋门紧闭,檐角下的大红灯笼悠悠打?转。

她捻起冰冷的门环,重重叩了一声。见无人开门,又叩了两声。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屋门下闩的声响。

门房推开一条缝隙,瞧见是不经事的姑娘后,忙问道:“姑娘有事?”

小姑娘点头,上前一步说道:“绥阳来的乔大人可是居住在此?”

门房上下打?量她一番,不敢放人,亦不敢赶人。

绥阳来的这位,是少府折冲都尉,朝廷四品官,贵人事多,他半点都不敢懈怠。

“敢问姑娘姓名,小的前去通报一声。”

她咬了咬下唇,思忖再三,没报自己的名字。

“劳烦你同乔大人说一声,我?是昨日在七弯街同她打过照面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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