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富家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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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束多多良不自觉的向前踏了一步。

他目光追寻的人就站在十字路口处，无视绿灯亮起之后在斑马线上匆匆来回的行人，就站在一个不危险也不安全的位置，随意向这边投来一眼。

十束多多良不知道对方目光的落点之处。

那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一点的少年，卷发，灰眸，庸人群体里难得一见的高端外貌，但这都不是吸引多多良目光的要点。

或许是灰色里剥离人世的稀薄存在感，以及收敛表情后周身刺人眼球的异物感吧？

像追逐百年难见的极光，晴空突现的闪电，只要稍慢一步，就只能白白错过。

说句俗套一点的话，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明明脑子还没有转过来，身体就先于精神做出了行动。似乎有什么想从他的喉咙里挣脱出来，但唇齿一碰撞，就没了后续。

“King,我先离开一下。你们先去排队，我马上就回来。”

十束多多良回过神后，急匆匆向周防尊他们甩下几句话，就灵活的钻进人群里。

“唉？”草薙出云嘴里不明状况的话还没吐出来，视野范围内就看不见这小鬼的影子了。

“说出来买点心的是他，随便乱跑的也是他，这小鬼真不让人省心。”草薙出云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东京繁华街道下的阴影。想起十束多多良虽然一副看起来好欺负的样子，但其实心思比一般人敏锐的多，也就不去操心他了。

“走吧，尊。”草薙出云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框，扭头喊停住脚步的周防尊。

“嗯。”周防尊懒洋洋的阖上刚刚睁开的眼睛，他口吻散漫的，带着像是永远提不起精神似的倦怠感。但就算如此，这个红发男人身上也带着野兽一样的领域权，连人流都不自觉的避开他行走。

…………

“我记得东京塔附近有个特别有名的游乐园！”013兴冲冲的和细川奏说。

“你是指哪种方面的有名？”细川奏在风中无所顾忌的打量着行人。

他们堂而皇之的站在十字街口，无论红灯绿灯，都不挪地，像被水泥砌住了一样。但事实上，两人仅是对于即将去往的游玩地点和项目稍稍有些分歧。

“经常有同行在那里安装炸弹，或者随机持刀挑选幸运儿，但它现在还好好的运营着，而且赚了不少钱这种，算不算有名？”013口吻轻佻，他有些恶意的笑着，脸上的小心思直白的跟没掩饰一样。

/不知道他从哪里发现我喜欢看热闹的，希望别是乱步那家伙说漏嘴了。/

细川奏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所以呢？你想去游乐园玩什么？”

“当然是——碰碰车啦！听说开这种车可以光明正大撞人，我还从来没玩过这么刺激的游戏！！”013原本就有点非主流的瞳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在美瞳上装了一圈钻石似的。

/好丢脸。/

细川奏面无表情的思考怎么把这个拉低疯人院形象值的家伙处理掉。

他四处一扫，就立刻锁定了目标，伸手一拦，为钱发愁的出租车司机就冒着罚款的危险在十字路口的街边停了车。

“密码是我的编号，车我帮你叫来了，记得和小朋友好好相处，不要打架。”细川奏把一脸懵逼的013塞进车里，嘱咐好司机去东京塔附近的游乐园。

然后就一本正经递给他一张卡，并略显欢快的冲他挥了挥手。

“祝你好运”

真正有自觉的工具人应该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后，识趣的远离打算独自玩耍，不，辛勤开荒的玩家。

挥别碍事的人后，细川奏留意着闪烁的霓虹灯，在绿灯亮起的前一秒离开了这个路口。

街道对面，巷口的墙上暴露着城市血管一样的粗桶般的水管，被刷上了灰色的漆。

小巷里沉积的冷空气毫不流动，和街道上黄金色的阳光完全不相符的阴郁色调，难怪坏人干坏事总喜欢找这种犄角旮旯。

“可以借一支烟吗？”

那老头腐朽一样坐在垃圾堆旁，他烂橘子一样的手里理着钓鱼线，是洁白夹着显眼污渍的线，他的脚边是没有线的鱼钩和钓鱼竿。

垃圾堆上空漂浮着具现化的黑色恶臭烟雾。细川奏却没有嗅觉似的凑过去，又问了一遍。

“老伯，借一支烟？”

老头扭头，肿胀如灯泡的眼里射出冰冷的光。那目光扫到来人精致讲究的穿着打扮，还有黑暗里的老鼠才能发觉的危险感。“给…给…”老头本来就佝偻的脊背仿佛要贴在地上，他唯唯诺诺，手指颤抖的想要拿下耳朵上夹着的香烟，动作做到一半，又急忙去掏外套口袋里的香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