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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言把聊天记录从头看到尾,倒是没什么过于敏感的话题,大部分都是于飞扬在叭叭,对方倾向于聆听。
不过,对方应该是个男人。
除了性别问题,对方的说话方式也很有技巧,时常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导性。其间提到过晏东升,对方是这样说的:钟言真是个挺不错的人,平时这么忙还要招待朋友,换成我应该会烦。
这是于飞扬今天叫晏东升以后少来的原因。而于飞扬特意把钟言拉到一边,让他对秦哲不要那么热络,也是经受了这人的点拨。
这么看来,这人很可能不是为了交朋友才加的于飞扬,而是为了潜移默化地影响于飞扬,利用于飞扬来干涉自己的社交。
钟言斟酌了片刻,还是没忍心说出真相,便揉了揉于飞扬圆圆的小脑瓜,说:“不打紧,是疖子总会出头,耐心等等看。”
然而钟言没想到,当天晚上于飞扬就沉不住气了,想约那家伙出来一探究竟,三番五次约不出来,就开始用连珠炮轰他。
“为什么骗我?明明不是校花还骗我是校花,骗我感情骗我信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坏人!心机表!臭鸡蛋!臭萝卜丁!你敢回个话吗?别闷闷呲呲的,我知道你看见消息了!”
“你是男的对不对?猥琐男!我知道你们这种人,专门冒充女孩儿欺骗我们这种没有社会经验的纯情小男生,然后骗钱、仙人跳!”
……诸如此类,条条都是语音。
另一边,杜宇和邵泽正陪着聂峋在室内球场打篮球。邵泽的手机响个不停,杜宇就催促他赶紧看一看,防止有重要消息。
邵泽拿起来一看,不由自主后仰起头,像是屏幕上有什么刺眼的东西,“啧,我暴露了,小孩儿知道我不是校花了,把我好一通骂。”
聂峋说:“你怎么不是?我看是。”
邵泽没反应过来,“嗯?是什么?”
杜宇说:“是校花。”
邵泽当即抢了篮球去砸杜宇,又对聂峋说:“你家钟言好像感冒了,我在小孩儿朋友圈里看见的。”
聂峋接了邵泽的传球,扣了个漂亮的空心球,状似毫不在意,落地的时候却崴了脚。“不打了,崴了,”他走到旁边坐下,一边拧瓶盖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会感冒?”
邵泽给杜宇递了个眼神,“不清楚,但这是个好机会,生病的时候是最需要别人关心的,不如给他送点药?”
杜宇也说:“没错,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给他送药,他总不至于再把你撵出来。”
聂峋说:“他没撵我,是我自己走的。”
邵泽说:“对,是你自己走的,真男人就得自己走。那要不要去送药?我帮你买,你直接送过去就行。”
聂峋说:“他不是有于飞扬跟晏东升关心么,我去了也多余。”
杜宇说:“不止他俩,还有秦哲。”
聂峋:“……”
那还送什么药,不送!
然而当邵泽把于飞扬的朋友圈动态呈给他看,看见画面中一箩筐的面巾纸和桌子上的两罐汤水时,他还是心软了。
光喝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是老样子,死倔。钟言这个人,特别信免疫力那一套,不是病到起不来床是绝对不肯吃药的。
聂峋磨着牙,说:“杜宇,你去给他送药,各种牌子的都买一套,让他自己挑。”
杜宇推了推眼镜,“不是说不送的吗?今天晚上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你自己去吧。”
聂峋:“别的事情先放着不行吗?”
杜宇:“行是行,但我觉得你就是怕被他撵出来。”
聂峋:“别废话,赶紧去。等等,不能让他知道是我送的,不然一定会怀疑我在监视他。”
杜宇:“恕我直言,你没有吗?”
聂峋:“……”
见势不妙,邵泽立刻把杜宇轰走了。
杜宇这个人,小时候是个书呆子,长大是个直肠子。他知道说什么话能哄人开心,但就是不说,也知道说什么话会惹人生气,但想说就说毫不含糊。聂峋正是看中他真实,加上他行为处事一丝不苟,就留在身边做自己的帮手,却没想到要一天到晚承受他的真实打击。
尤其在钟言这件事上,得亏有邵泽从中调和,要不然聂峋很乐意一天揍他八百遍。
次日一早,钟言打开门就瞧见了放在门外的一大包药品,四下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打开药包一看,全是感冒药。
肯定不是于飞扬或晏东升送的,他俩要送的话昨天就送了,也不会把药搁在门口。
难道是秦哲送的?
有这个可能。
于飞扬在朋友圈晒了照片,秦哲应该是看到了,又因为别的事情来不及进屋,或者不想太早叫醒他,就把药搁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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