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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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安观方凌霄面上一片淡然且温柔的神色，眉宇间却有淡淡的戾气，像是在因为什么而不耐，不禁有些手足无措，等待了片刻才说道：“你……都知道了？”

对面的少年笑着回应：“是，都知道了。”

赵思安感觉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不过很快，他又看到方凌霄薄薄的唇开阖，伴随着温柔的笑意吐出了一句低沉而悦耳的话语：“真是要劳烦师父费心了，师妹闯下的祸，还要来麻烦您解决。”

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赵思安心里思忖着，看来寒轻裳那小姑娘对原身还是挺死心塌地的，黑锅都肯替自己全部背下，有机会可得私下好好谢谢她一番。

方凌霄的神色果然柔和不少，少年的轮廓本就不十分锋锐，此刻微微勾唇的样子更是给他俊美的眉目添了几分亲近的温柔，倒显得没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他对赵思安的态度也好上不少，不再时时刻刻提防得那么厉害，这一点赵思安也有所察觉，只是这温柔，却更像是对待外人那般的客气。

这倒不是赵思安多想，少年本就不轻易近人，虽然内心对赵思安略有松动，但其实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隔阂，就好比……孩童害怕大人许诺的心爱玩具是假象，所以宁肯躲避不要一样。

赵思安叹了口气，他不知道男主的经历究竟有多么惨痛，毕竟他也只是个突然降临这个世界的过客。可是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或许也可以做出一些随手可达的事情，让方凌霄的这些回忆不再像原先那么痛苦。

见方凌霄神色平和，不再阴郁，赵思安终于彻底放心，他想起再过几日便是门内大比，遂吩咐方凌霄回去好好歇息，不要太过劳累，尽快恢复精神才是。

方凌霄也是恭敬地应下了，直到那个清冷的白色身影转身离去，他脸上方才那股淡淡的戾气才又显现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恼谁，似乎是该知足的，但是一想到之前心中的疑问，那股郁结于胸口的浊气就久久无法散去。

于是在当天晚上，他敲响了赵思安的房门。屋外落着深秋的大雨，而方凌霄却好像浑然不觉般，神色木然地站在雨中，满身都被湿冷的雨打得十分落魄，赵思安本是来开门的，却看到落汤鸡一般的少年，赶忙将他拉进了檐下，屋外雷声雨点渐大，他干脆直接让方凌霄进了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