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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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无名火突起。他是江湖人，习惯了直来直去快意恩仇。而自从暮雪出现后，他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控制不住体内的热血冲动，这一点令他非常不爽。

所以，当道阻且长四个字在心湖响起后，他的情绪就被彻底点燃了。

他阴沉着脸，一把拉住暮雪的胳膊，不容分说道:“你过来，咱们把话说清楚。”

“你做什么？”

司徒明月正跟暮雪讨教密语传音的心法，见状，一对秀眉立刻就竖了起来，大拇指一推，锋芒清亮如秋水的长剑就指向了林凡。

暮雪示意她无事，她看着努力压制怒气的林凡，叹息一声，轻声道:“我跟你走，但请你先放开我。”

林凡人在气头上，不撒手。

暮雪皱起了眉毛，有些不悦道:“你弄疼我了。”其实多数情况下，她是愿意做出让步的，毕竟是自己不坦诚，才造成今天的一切。可没想到林凡心事深重，抓住一个点不放，怒火攻心之下，手上就失了轻重。

她想挣脱，却蓦然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了，莫非是并蒂之法生了反作用？正常情况下，即使她的修为跌倒谷底，也是仙道中人，战力水平也处在江湖武夫的顶尖之列。

林凡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手上的力道倒是减少了，可仍然没有撒手。

暮雪没有办法，只得被对方拽着，脚步飞快，不知不觉远离了大队人马，转入一片幽密的树林。

一阵林风从二人头顶呼啸而过，惊起飞鸟数只。

“不好意思，”停下脚步撒开爪子的林凡神色悻悻，“不该对你发火，可你总该对我坦诚一些，”他的底气渐渐变足，声音也跟着大了许多，“还什么密语传音，我活了二十多年，也没听说江湖上有这么一门功夫，也就司徒明月那个傻丫头会信！所以你就老实说，在我心里说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在我心里说话？？！”

“说完了？”暮雪也冷静了下来，但她一直静静的看着林凡，看着他的歇斯底里，然后眼波之中渐有烟波升腾。

林凡见状不由冷哼一声，转身不去看她。

暮雪低头望去，斑驳的婆娑树影间，两个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生姿摇曳。她发现不过短短数日的光景，自己已经数次叹息，这大大脱离了自己豪杰女剑客的形象。

可她仍是暗叹一声，声音像风一样轻:“总而言之，是我拖累了你，”她沉默片刻，“若我的存在让你不喜，那我走就是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你站着。”林凡腾的转过身，几步就绕到了她面前，想要指责几句，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犯下什么过错，他张了半天嘴也没发出半点声音。

一阵怪笑骤然在幽静的树林上空响起，那声音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怪笑不断萦绕在林间的各个方位，让人摸不住笑声的真正方位。

“好一对痴情怨女，”那人止住笑声，终于开口说话，听上去是个老叟，“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偏偏送到我的手上，真是上天开眼。”

声音未落，两人眼睛一花，一个身材矮小，生的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出现在了两丈之外。这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那对时而精芒四射，时而浑浊不堪的怪眼。

林凡稳住心神，闪身将暮雪护在身后，他陡然响起江湖中的一个人，于是沉声道:“前辈是南山鬼王陆烟客？”

来人又是一阵怪笑，中气充沛十足，震得四周一阵簌簌怪响，他张着满口的黄牙，冷声道:“小娃娃眼光倒是不错，也罢，瞧在你喊我一声前辈的份儿上，”他伸手一指，“小娃娃，可以走，”又一指，“小姑娘，就留着给老夫做个伴吧。”

林凡差点一口吐沫啐到他脸上，可这南山鬼王的已在江湖成名多年，常年盘踞在靠近落妖山一带，同行队伍里，西南第一江湖帮派，乌合会会主白一紫，曾经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与他数战，结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反而令鬼王之名气焰大涨，传闻已经有了半个宗师的修为。

他强压着内心的怒火，一边思索着退走的路线，一边说道:“鬼王前辈莫要说笑，我和师姐奉师门之命还有要事，就不打扰鬼王清修了。”说罢拉着暮雪，转身就走。未料想，二人刚一抬脚，身前怪风骤起，定睛再看，陆烟客的身形已经绕到了两人身前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