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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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里再次出现了恐惧和困惑。“我是阿爹的保护神，我只记得要带回阿爹，我要保护全家人。”

赤霄忽然靠近着阿戎。

“你真的，只记得这些了吗？”

唐白不知道赤霄忽然怎么了。

他感觉到阿戎很害怕，赤霄为什么会逼他。

可是霎时间，他再次感受到了那颗子弹在眼前缓慢转动的时候，时间似乎凝滞住了感觉。

放在口袋里的羊脂籽玉，忽然嗡嗡地动了起来，他赶紧将籽玉拿了出来，那竟然变成了一团黑雾。

原先在上面的黑气越来越深，已经有着一道道的黑发紧紧缠绕在白净的玉石上。

玉石上一道道的黑线甚至传来了痛觉。

唐白不敢松手，那是阿戎啊。

这块玉石怎么了？

阿戎…怎么了？

“咔嚓。”

身边的时间真正停止，他们掉入了时间的裂缝，唐白发现身旁的光都消失了。

而手上的玉石传来了更加浓烈地痛觉。

“这叫糜。”

赤霄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时却像从远边传来的一样，荡起了一阵回音。

“被糜缠绕的冤魂，才会一直留在器物里。”

“而流荡的时间越长，代表着这个冤魂会聚集多大的能量，唐白，你懂了吗？阿戎只是一个不断害人的妖精。”

“所以呢。”

唐白冷静的声音在黑暗漫无边际的空间响起。

赤霄顿住了。

他的声音在空间里停滞了两三秒。

“你可以阻止他。”

“我会带你看见所有。”

＊＊＊＊

战火纷飞。

燎烟像是猛虎一般迅速吞噬了这个村庄，所有人都在哭喊，所有的房屋都在被破坏。

穿着亚麻灰色衣服的男子，紧紧地抱住身上脏兮兮的孩子。

“这个玉传与你，你是我的守护神，是我们全家的守护神，我不在后，你要保护好阿娘，还有妹妹。”

小男孩接过玉，放在了衣服胸口，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突然，本来就破烂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几个叫嚷着不知道在喊些什么的人直接冲了进来，他们拉着男人，拉着男人的手臂，拉着男人的头发，拉着男人的衣服，撕烂了质量老旧的麻衣。

男人高大的身子被一群阴影压了下去，他想阻挡，可是手动不了，腿动不了，甚至连眼睛，都不能再看一眼他最爱的孩子。

男孩慌了。

他从来没看见过这种场面，被几个大人吓得直接哭了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抓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是个逃兵！我们要把他抓回去。”

“胡说八道！我只是没有主动去找将军，我只是想和我的家人多待一会时间。”

“阿戎，阿戎，你一定要听话——”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

几个男人已经把他拖走了，他们越走越远，像是坐上了鸟的翅膀，飞向天边再也看不到。

“父亲，呜呜呜～”

男孩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了，他蹲坐在地上。

“父亲，你又忘了，娘亲和妹妹，早就死了。”

“我不想要一个人，如果我真的可以守护你们，为什么什么也做不到。”

＊＊

道路颠簸。

阿戎蜷缩在一堆堆满衣物的木箱缝隙里，冷风透过四处的缝隙像是要把他的骨头刺破。

“父亲，你在哪？”

“我好冷啊。”

“谁？！”

“谁在老子车厢里。”

“娘的，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小老鼠我把他的腿打断！”

载货车的拉车汉似乎发现了小男孩的存在，骂骂咧咧地停下车，重重地脚步砸在地上，像是个大石锤，砸在阿戎的心脏上。

他又冷又害怕又恐惧。

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不停。

大汉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而他无处可逃，心脏一阵阵的紧缩，喘不过气。

他的眼睛瞪大了，瞪圆了。

唯恐那个男人会走过来，拿着满是钢钉的木棒，打断他的腿。

可是，遮盖箱子的布被揭开。

却是一个和煦温暖的面庞。

那是唐白。

他笑着：“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