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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记者?在西大?滩知青连待了整整一个礼拜。她还真说到?做到?,的确跟大?家同吃同住,就连下地劳动都半点不含糊。

在搜集了足够的素材之后,她备动身离开。下一站她先是济北农场,调查沙漠种?树的存活情况。然后再去团部农场,看他们制造的台田,这?些新田经过了一年?时间的考验,现在产量如何。

临走前,周记者?认真地夸奖这?群年?轻人:“你们才是真正的革.命者?,践行着革.命理念,要是当代青年?都像你们这?样?积极投身一线建设,那不管什么豺狼虎豹再出现,我们都不用害怕。”

大?家赶紧表示,哪里哪里,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送走了周记者?,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这?些天,为了在记者?面前好好表现他们知青团结友爱的精神,大?家连架都不能吵了,从早到?晚的其乐融融,真是恶心死了。

三派人互看不顺眼,都觉得必须得好好吵场架,狠狠发泄通才痛快。

知青们看农场二代和女卫兵们捋袖子了,就开始退出战场,表示不屑于跟他们争,典型的煽风点火看热闹。

戴金霞他们围着田蓝问:“记者?真能给咱们弄来钢材吗?”

“只要宣传的力度够广。”田蓝一本正经地跟大?家分析,“你们看现在中央都要求停止串联,各处原地抓革命,促生产,要以粮为纲。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越是条件艰苦的地方,越是需要克服实际困难。咱们的石头?大?棚,具备巨大?的实际意义。”

虽然此后的历史发展证明中苏大?战到?底没有开始,美帝也?未曾再度进攻新中国。但田蓝认为这?个时期的三线建设具有强烈的实际意义。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决定,你必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一旦战争打响,我们可以有足够的腹地作为缓冲。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试图改变这?段历史。她要做的就是积极配合生产需求,让荒芜而?贫瘠的土地乃至荒滩长出瓜果蔬菜以及粮食来。

只有咱们具备了这?样?的实力,才永远无所畏惧。

大?家琢磨了会?儿,感?觉田蓝讲的挺有道理。真要是打起?仗来,他们的戈壁滩他们的盐碱地都能长出庄稼。肚里有粮,心中不慌。那即便再艰苦的战争也?能坚持下去啦。

嗯,这?个结果,很满意。

所以,你们不要再吵啦,赶紧干活吧。万一到?时候上面过来调查,瞧见你们这?种?懒懒散散的样?子,认为没必要再送钢材,你们丢不丢脸啊?

陆双双等人反唇相讥:“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不是西大?滩的人。”

朱晓明立刻嘲讽:“哟,在记者?面前是怎么吹的?过来看望自己的好朋友田蓝,受到?田蓝的精神感?召,所以自愿留下来,扎根西大?滩搞建设。这?会?儿又不是西大?滩的人了?要不要脸?人家记者?的报道还没写呢,你们英雄还没装成功呢!我告诉你们,做人必须得说话算话,既然你们说你们是自愿扎根的,你们就甭想走了。”

如此一来,两边又吵得昏天暗地。

田蓝都搞不懂他们每天都已经累成这?样?了,哪儿来的力气吵架。

到?底是年?轻人啊。嗯,青春真好,还是活给他们安排的太少。

晚上大?家一块儿吃饭的时候,田蓝就郑重其事地警告他们,不许再吵。哪个要是在关键时刻坏了钢材的大?事,她就把?谁剁碎了喂狼。

她恶狠狠地瞪眼睛:“我告诉你们,这?西大?滩上全是石头?,死了人直接挖坑埋进去,鬼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边互相冲对方翻了个白眼,谁稀罕跟他们吵啊,分明是对方没事找茬。

这?里的老师都在卫兵手下吃过苦,可不敢真拦着他们。要吵就吵吧,反正早就习惯了,也?无所谓。

众人吃过饭,开始准备夜校学?习时,外?面传来了车子的鸣笛声。

大?家都颇为惊讶,记者?的速度有这?么快吗?这?会?儿都已经给他们反映上去,这?是派车子过来给他们送钢材了。

哎哟,那可太美了。

一群大?姑娘小伙子集体往门口去,想要看看这?回到?底给他们送了多少钢材。

虽然现在已经是5月份,但因?为戈壁滩夜晚降温快,白天打赤膊,晚上穿棉袄,围着火炉烤西瓜是常事,所以他们还是关着房门吃饭的。

可这?回没等他们主动开门,外?面的人就直接用力推开了门。

众人都惊讶,哎哟,送东西的比他们还心急呀。

屋子外?头?的人穿着军装,只问了句:“谁是田蓝?”

田蓝赶紧走上前,主动回答:“我是,同志,请问……”

郝建设也?在旁边说话:“钢材给我们运到?前面吧,明天就能用。我们保证,这?个月起?码能再起?两座大?棚。”

自从大?棚缺少钢材盖不起?来之后,林师傅自然也?不好在这?里多呆,所以现在关于建筑方面的事情由郝建设全权负责。

结果那穿军装的人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手一挥:“抓起?来。”

田蓝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自己就叫黑暗中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窜出来的人摁住了。

高连长原先在后面抽烟,这?会?儿赶紧冲过来,伸手想要拦住人:“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军垦战士?”

知青们也?往前面挤,大?声嚷嚷着:“对,你们谁呀?凭什么动我们的人?”

来人眼睛一瞪:“干什么?你们也?想反革.命吗?”

后面的话田蓝就听不清楚了,因?为她脑袋叫人摁着往下压,血液倒流,两只耳朵都嗡嗡作响,脑袋都要炸开来了。

她只感?觉自己被人架了起?来,身体扯着胳膊痛的要死。

知青们大?喊大?叫:“放下,放下我们的人。”

朱晓明他们更是火冒三丈:“反了你们了,在我们的地盘上动人?老子要是让你们把?人带走了,老子就不姓朱!”

结果那些自称是工作队的人就冷笑:“怎么,你们要包庇小特.务吗?这?是大?特.务家的小特务,台湾特.务。”

这?个罪名实在是太严重了。

对于共和国的长子长女们而?言,反特斗争贯穿了他们整个成长的历程。特务是最可怕的存在,比什么资本家,地主,富农可怕的多的存在。

就在大?家怔神的时候,田蓝已经叫他们给架出去了。

还是高连长反应最快,立刻追了出去。可是他没能将田蓝拽回头?,因?为对方直接拿枪口对着他。

说到?这?事,也?挺让人崩溃。正常情况下,他们知青作为军垦战士,其实是有武器的。像他们在团部农场参加军事训练时,大?家都抓过枪,就连打靶也?是真子.弹。

但到?了西大?滩之后,因?为条件限制和出于安全工作考虑,农场给他们的安排是军事训练所需要的一切东西全都由驻军部队提供,这?样?也?能防止武器丢失。

可他们的营房距离部队驻扎的地方足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如此一来,人家动枪,他们就只能傻眼。

知青们急得够呛,一直在喊:“你们吓唬谁呀?凭什么带我们的人走?”

田蓝害怕大?家过分激动,枪.炮可是不长眼睛的,她赶紧扯着嗓子喊:“找农场,我不是特.务,我要农场给我做主。”

现在军垦农场的当家人还是陶军长,只要他人在位置上,自己最多遭些罪,应当还不至于送掉性?命。

她还想再喊什么的时候,人就跟只小鸡似的被拎起?来,直接丢进了吉普车。

“咣”的一声车门响,田蓝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掌握方向盘的司机催促这?群人:“快点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田蓝听得满头?雾水。

污蔑她是小特.务不足为奇,毕竟据说龚念慈一口咬定了田大?富是潜伏的台湾特.务。现在革.命者?的原则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鸡蛋里挑骨头?都要给你罗织罪名。

可这?来不及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没人回答她的问题,他们只恶狠狠地瞪她:“闭嘴!”

田蓝本能地感?觉不妙,她不清楚这?些人的来路,但他们并不像普通的革.命将士。这?场运动前期参与者?主要是学?生,到?后面工人逐渐占据主导地位。

车上这?些人,从年?龄看,应当不是学?生。但要从气质判断,他们又不像是一线产业工人。

田蓝下意识地追问:“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结果她的嘴巴就被塞进了一只脏手套。

妈了个巴子,你们不讲武德!

有生以来,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包括堆肥的时候,她都没这?么被熏过。

田蓝差点没背过气去。她之所以还能够强撑着不晕过去,是因?为这?戈壁滩上的车子实在太颠簸了,叫人生不如死,想死也?死不了。

唉,如果有时间的话,他们知青连应当用小石子修出一条路来。以后大?棚盖多了,大?批的蔬菜瓜果得运出去,没路可不成。

但是过了不到?10分钟,田蓝就无比庆幸,得亏她们盖不成大?棚就修小拱棚种?瓜去了。否则车胎要是在平整的路上行驶,哪能这?么容易爆胎呢?

黑夜中疾驰的吉普车打了个滑,直接翻倒在地上。

田蓝从车子倾斜的时候,就暗暗蓄劲。在她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惯性?被抛出车外?的瞬间,她猛蹬双腿,主动加强了向外?抛出的力,趁机跳出窗外?。

谢天谢地,车窗没关。因?为之前在营房外?,这?些人拿着枪对着窗户外?面,好威胁高连长还有知青跟老师们不要追上来。

落地的瞬间,田蓝感?到?一阵巨大?的疼痛,估计自己的脚扭到?了。但是她现在没办法管这?些,她的手抱住头?,整个人蜷缩成团,在砂石上滚动往前,好借着惯性?减轻跳车给身体造成的身体损伤。

巨大?的轰鸣声在她身后响起?,车子完全倒了。刚才她但凡慢一步的话,她就要被倒下的车子压成肉泥了。

田蓝既顾不上庆幸也?来不及后怕,她拔腿就往前跑。她的目标是竖着五星红旗的军营。在这?个时代,或者?建国后的任何时代,往部队跑都是最安全的。

最起?码的,她好歹跟西大?滩的部队还有点香火情。到?今天为止,西大?滩驻军吃的都是他们大?棚种?出来的菜。

车上的人也?跑了下来,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他就意识到?田蓝跑了,立刻在后面穷追不舍。

那动作敏捷的让田蓝都怀疑他们是翻了个假车。按照常规不应当是车子原地爆.炸,直接物理毁灭了他们吗?

“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原本因?为脚踝疼得要死,几乎跑不动的田蓝又撒开脚丫子,拼命往前奔。

即便知道自己速度绝对不可能快过子.弹。但人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就是赶紧逃啊。

田蓝甚至不知道自己脚上是否还穿着鞋,因?为她的脚已经痛到?麻木。

5月的晚风在她耳边呼呼的吹着,戈壁滩遮天蔽日,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本能地往前跑。

突然之间,她感?觉脚边炸开了什么。那响亮而?急促的声音,让她猛然反应过来,他们真的开.枪了。

田蓝差点儿脚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有生以来,她头?回被人开枪。

好在枪.声震动的人不仅仅是她。

不远处的军营也?跑出来了人,大?声斥问:“谁,谁在开.枪?”

田蓝冲他们大?喊:“救命啊,土匪要杀人了!”

她管他们什么狗屁工作队,这?分明就是一帮土匪。

值班的解放军也?架起?了枪,朝来人方向大?喊:“站住,不许动,否则我开.枪了。”

结果回应他们的居然是枪响。

田蓝立刻抱着头?滚在地上,根本就不敢再动弹一步。

不管哪边再开枪,她都是现成的活靶子呀。

好在人民子弟兵关键时刻总是靠谱的,虽然对方还在开枪,但他们仍然派出了战士,直接将田蓝架着拉进了军营。

她的脚刚接触到?部队的地面,就一屁股瘫在了地上。直到?此时此刻,田蓝仍有种?强烈的不真切感?。

啊!做梦而?已。这?一切,肯定都是她睡觉的时候压迫到?了胸口,所以才鬼压床做噩梦了。

妈呀,有人对她开了好几枪。

陈立恒伸手推她的肩膀:“田蓝,怎么了?”

田蓝浑身打了个哆嗦,猛然意识到?自己没做梦。她捂着脸,当场就哭了起?来。

狗日的,老子不干了,老子造的什么孽啊,要受这?种?罪。

陈立恒吓了一跳,他蹲在地上,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你别哭了,没事了没事了,现在安全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今天站岗,本来以为会?一夜到?天亮都平平静静的。毕竟西大?滩这?地方荒无人烟,谁也?不会?没事往这?边凑。不曾想突然间冒出了枪响,假如不是听到?了动静又瞧见田蓝跟被狗撵了似的往这?边跑。他都要疑惑,这?不年?不节的,谁家放鞭炮啊?

田蓝还惊魂不定,根本不耐烦回答任何问题,浑身像找到?了发泄口,开始一股脑儿的咒骂:“你问我我问谁呀,我都不知道这?狗屁工作队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都怪你们,作为军人武器都能被抢走,你不丢不丢脸啊。哪家的工作队有枪,这?分明就是土匪。”

涂政委披着衣服,匆匆忙忙地走出来,看到?田蓝狼狈不堪的模样?,他也?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搞的?”

陈立恒赶紧帮忙解释:“她好像吓坏了,也?说不清楚。”

田蓝一抹脸,强行镇定下来:“我没吓坏我也?说不清楚,他们是今晚突然间出现的,说什么我是大?特务家的小特务,强行把?我带上的车。但是上了车以后,他们又讲什么来不及了,感?觉并不像调查什么事一样?。我觉得不对劲,他们车子爆胎侧翻的时候,我就跑出来了。”

涂政委眉头?紧锁,招呼手下人:“出去调查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注意,对方带着枪的。”

其实运动发展到?现在,有枪的人实在太多了,很多地方都公然抢武器库。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掏出把?枪直接对你抠下扳机。

他招呼陈立恒:“你带她去休息下,等搞清楚什么情况再说。”

陈立恒赶紧跟其他人做了交接,带着田蓝进了间不大?的空屋子。

那里面陈设简单的很,一张踏板,一张桌子,连板凳都没有。

好在陈立恒还找了杯子,给她倒了水,完了又拿出个包裹,示意她吃果干:“上次去寄信的时候买的。”

田蓝抓起?果干放进嘴里。她得吃东西,越是碰上事,人越是得吃东西。可惜她扯了好几下,都没能打开包着果干的牛皮纸。

最后还是陈立恒帮她解开了包装,示意她吃。

田蓝却食不知味。

今晚她真的被吓到?了。

如果说之前她一直带着一种?超然于这?个时代之外?的隐约的优越感?,那么现在她终于真切地明白,她就是这?时代的一员,她并不享受任何特权。子.弹打在她身上,她同样?会?死掉。

陈立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这?事实在太过于诡异,他只能强调:“到?了部队就安全了。”

虽然他们都清楚,她一个女孩子不可能一直留在部队里。

田蓝伸手抹了把?脸,然后抬眼睛看陈立恒:“有纸笔吗?给我。”

今晚她不睡了,她要将戈壁滩上搞种?植的所有注意事项全都写下来。万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嗝屁了,起?码她的小伙伴们看到?她留下的资料,还能继续将这?事做下去。

谢天谢地,南瓜是能够扦插繁殖的,暂时没种?子也?不影响这?一茬直接收到?冬天。

至于蜜瓜,用的本来就是沙漠蜜瓜,可以直接留种?。

油莎豆刚种?下去,这?玩意儿的好处在于你不管它?,它?也?能够自己蓬勃地生长。到?时候即便不收获豆子,长出来的草喂羊也?行。

据说羊嘴巴厉害着呢,自己会?刨根吃。长出来的油莎豆估计也?会?进了他们的肚子。

陈立恒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要纸笔做什么?要写信吗?”

“写什么信啊,写资料。我要把?我所学?的东西尽可能记下来。”

田蓝一时间都有些郁闷自己大?学?时学?的实在太好了,以至于现在如果不能够传输出去,她自己会?心痛死。

但凡她是个学?渣,啥都搞不清楚,那现在也?没那么多遗憾了。

陈立恒呆愣了足有好几秒钟,都没反应过来。

他当真没想到?田蓝会?是这?么个反应。正常人碰上被人绑架乃至枪.杀,不是直接吓懵了,就是咬牙切齿地想要将凶手给揪出来,谁会?像她一样?,居然跟没事人似的,还要继续工作。

田蓝没等到?回应,不耐烦起?来:“没有纸笔吗?你们这?么大?的独立营,连张纸给支笔都不行吗?”

陈立恒这?才僵硬地点点头?:“好,我去找。”

他甚至没有质疑田蓝能有什么所学?可以记录下来。她不过是个初中生而?已。因?为这?两年?她做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初中生的范畴。

而?他,居然也?没觉得奇怪,反而?认为一切理所当然。

陈立恒帮她拿来了笔记本和钢笔。末了,他要出去的时候还问了句:“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田蓝想了想,估摸自己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没那么容易死,毕竟她还有利用价值。空间尚未将她压榨干净,她能做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完全应当再拼一拼。

嗯,社会?主义打工人,不轻易言弃。

她琢磨着,提出了要求:“要是方便的话,请将我的挎包拿来。就是那个为人民服务的挎包,还有我的枕头?底下压着的那本《□□宣言》,切记,一定要给我拿过来。”

结果陈立恒却满脸担忧:“你现在还做噩梦,要睡在床底下吗?”

他不说,田蓝都彻底忘记这?茬了。当真是黑历史啊。全是空间的恶趣味。

现在,被人揭了老底,她十分不痛快:“麻烦您别问这?么多没意义的事,我有好多事要做。这?件事情很重要,一定,必须得把?包给我拿过来。”

后面自己会?是个什么遭遇,现在还说不清楚呢。她可不想辛辛苦苦20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她还要从空间里往外?面带东西呢。

陈立恒体谅她今晚的悲惨遭遇,倒不计较她恶劣的态度,只点点头?道:“那我明天早上去拿行吗?”

今晚他还得继续站岗。

田蓝抬起?了头?,为难道:“那你能不能帮我传个消息回去,就说我现在没事。不然他们要吓死了。”

陈立恒感?觉有点怪异,她说这?话的口气就好像“妈妈被坏人抓走了,小崽崽们肯定吓晕了”。太奇怪了,明明这?人年?纪比自己还小。

不过他再设身处地想一想,觉得田蓝说的挺有道理,便点头?道:“行,我跟人换个班吧。”

他转身往外?走,准备关上房门离开。

远远的,外?面就响起?了吆喝声:“陈立恒,陈立恒你给我出来!”

被点了名的人莫名其妙,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大?晚上的谁找他啊?

田蓝原本正在奋笔疾书,这?会?儿一听也?竖起?了耳朵,哎呦,这?三更半夜的,女孩子找上军营门来了,不管放在什么剧里面,那都是一桩风月啊。

谁知道还没等她抬起?头?狐疑地看陈立恒,他到?底惹了什么风流债,外?面的女人又大?喊大?叫:“陈立恒你个缩头?乌龟,田蓝被抓着了,你老婆田蓝被抓走了!”

田蓝顿时目瞪口呆,这?都哪跟哪啊,她就像瓜田里的猹,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陈立恒赶紧抬脚:“我过去看看。”

陆双双和庞诗云了们正在营房门口上蹦下跳呢。

高连长骑着自行车,去最近的团部农场找电话联系上级了。

其他知青也?坐不住,大?家没办法留在屋里等消息,他们商量一通之后,决定还是得找部队帮忙,因?为部队有枪。

陆双双和庞诗云她们就坚持跟出来,因?为她们有杀手锏。涂政委不肯帮忙没关系,还有陈立恒呢。他爸妈虽然避开了风头?退居二线,但老关系老朋友都还在,只要他出头?,就肯定能找到?人帮忙。

哪知道哨兵严格的很,就是不肯帮他们通报,也?不让他们进去。

陆双双一急,就嚷嚷起?来:“陈立恒你个陈世美,田蓝可是你没进门的老婆?你看人家里落魄了就想抛弃妻子吗?你要不要脸,男子汉大?丈夫,你老婆被人掳走了你都不管吗?”

这?大?晚上的,他的嗓门震天响。部队有纪律,休息的士兵不敢离开营房,但是站岗的哨兵已经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陈立恒慌忙跑出来,面红耳赤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别吵吵。”

女卫兵不甘示弱:“我怎么就瞎吵吵了,我说的都是事实,整个清江市干部大?院里,谁不晓得田蓝是你指腹为婚的老婆呀!”

陈立恒还没有来得及辩驳什么,门外?又匆匆忙忙跑过来个人。

高连长面色阴沉,脸比天空更黑:“立刻通知你们领导,出事了。”

戴金霞下意识地追问:“怎么了?连长。”

高连长压根不懂什么叫做婉转,他有一说一:“车翻了,烧了起?来,里面的人都死了。”

知青们直接傻了,好几个女生哭了起?来,陆双双和庞诗云又哭又喊,围着陈立恒又吼又叫:“都是你,你个缩头?乌龟,你老婆被人抓了害死了,你还当个没事人!呜呜呜……田蓝被人害死了,你要给她报仇血恨!”

“对,我们要给她报仇血恨!”杜忠江突然间吼出声,“他们欺人太甚!”

知青们捏紧拳头?,挥舞着怒吼:“我们要报仇血恨,血债血偿!”

陈立恒扯着嗓子,试图解释:“你们听我说不要冲动,田蓝她……”

“田蓝都已经被你害死了!”陆双双又哭又喊,“要不是你,田蓝能落到?今天的下场?呜呜呜,她怎么跟她妈一样?命苦,专门碰到?你们这?种?没良心的男人?”

陈立恒百口莫辩,还被人趁机踢了几脚。

一片乱糟糟中,田蓝跑了出来:“不要吵!”

众人惊呆了,戴金霞他们都往前跑,抓住人就用力抱在怀里,又喊又叫:“田蓝,你没死啊?”

死了,大?型社死现场。

姐穿越前穿越后加在一起?都没碰到?过这?么尴尬的场面。

知青们却个个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怪错人的尴尬,还集体埋汰陈立恒:“一句话的事都说不清楚,害我们都吓死了。”

他们又抱怨哨兵:“你们都看到?田蓝逃出来了,就不能说一声吗?”

哨兵都不想理他们,什么叫做纪律,什么叫做保密原则?他们懂个屁。

涂政委带着调查的队伍从外?面回来,他们追出去老远,但还是没能抓住那人。

瞧见营房乱糟糟的情况,涂政委皱眉道:“闹什么呢?不要再吵了,现在情况很复杂。”

知青们从善如流:“那我们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带田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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