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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鸢大约永远不会想到她彼时?的举动会给周野带来怎样的机遇。她只知道,他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一曲终了?,台下?的观众仍然久久回不过神来。
周野扶着话筒,开口时?略显沙哑的嗓音性感非常,“怎么样,还可?以吗?会不会太?丢人?”
肯定和赞美?此起彼伏。
周野笑了?,很满足的样子。
他这样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弯起,被灯光点亮,好看得一塌糊涂。
夏鸢看着他在台上闲聊似的与台下?的人交流,轻松,自然。
像个天生能掌控舞台的王者。
她想,她该走了?。
付一伟拿来饮料的时?候,夏鸢正?要离开。
见她背着包,付一伟一愣:“你?这就要走啊,不等他一会儿下?来见个面?”
夏鸢笑笑地垂下?眼帘,不想让人看出来她哭过:“我要回Z城了?,还有最后一班车,我得去赶车。”
付一伟皱眉:“赶什么啊,今天就在这儿住下?啊。再说现在都多晚了?,你?一个人回去谁能放心啊。”
夏鸢顿了?顿,将手边的购物袋递给他:“这里面有钙片、维生素,还有些?补品,你?帮我转交给他。他身体刚刚恢复,要好好补充能量,不要留下?什么病根才好。”
付一伟把手里的饮料放下?,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又?狐疑地看向夏鸢:“你?怎么不自己给他,你?俩吵架了??”
夏鸢摇头,“没有。”
台上的周野准备开始唱今晚的第三首歌了?,他正?在找人上去互动,夏鸢怕被他看见,一秒都不想再多留。
情绪上涌,她将东西一股脑塞到付一伟手里,然后转身逃也似的钻进了?黑暗里。
舞台上的周野似乎是有所感应,这时?突然望向付一伟的方向。
付一伟正?拿着那袋子东西不知所措,卡座前的茶几上放着那个六寸的蛋糕,上面的蜡烛正?好19根。
周野眼眸微动,脸色沉了?下?去。
夏鸢赶上了?回Z城的最后一班车。
路上四个小时?,她回不去寝室了?。
午夜的高速公路上不时?有车灯从窗外飞驰而过,明暗之间,夏鸢眼中的神情却一直不曾变化?。
十一点五十八分,她接到了?周野打来的电话。
熟悉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夏鸢怔了?几秒才按下?接听。
“生日?快乐。”
只有四个字,就足够让夏鸢心里刚刚筑起的防线全部?崩塌。
他声音沙哑,是接连不停地唱了?两个小时?后留下?的不适。
他问夏鸢:“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夏鸢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周野说:“我知道你?来了?。”
夏鸢努力维持平稳的呼吸,开口时?的哽咽却还是无法?隐藏,“你?唱得很棒。”
周野听出她的哭腔,喉头也变得干涩。
午夜无人的后巷,他垂眸望向地面时?眼中闪烁的暗芒似有灼人的温度。
“我下?个月要去南方。”
夏鸢一顿,南方那么大,他要去哪里?
“还不知道,不过那边机会多。我想试试。”周野说。
试什么,从哪里开始试,要试多久?
有许多问题在夏鸢心里盘旋,但她一个都没有问出口。
她跟周野说:“在外面要注意身体,不要逞强,要好好吃饭,病了?要记得看医生……呸呸呸,你?不要生病。”
周野轻笑,“好,我不要生病。”
他之前说,分别是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因为他不会让夏鸢离开。
可?现在离开的是他自己。
夏鸢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哪开始说起。
周野似乎能看见她此时?的眼泪,他低声叫夏鸢:“傻瓜,哭什么呢。我们又?不是要分手。”
他确然要离开一阵子,可?这一阵子是为了?今后一辈子。
他对夏鸢说:“我不能就让你?这样白白跟着我,我总得给你?点什么。”
一个家,一点物质,至少是一个没有债务的周野。
可?对夏鸢来说,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她也愿意跟着他。
从园游会那晚;从他带着她逃跑那晚;从他收留她在他家里过夜那晚。
从更早更早的时?候。
周野也许还未意识到,他已经?给过夏鸢许多了?,几乎是他有的一切。
夏鸢握着手机的五指用力到发白,她点头的一瞬间,透明的泪珠从她眼眶坠下?,被窗外飞驰的车灯映出璀璨的光亮,然后坠落,消失不见。
她说:“我等你?。”
夏鸢十九岁之前的人生被分割成了?三段。
一段是十四岁之前,那时?她父母双全,衣食无忧,不谙世事,天真?烂漫。
一段是十四岁之后,那时?她成了?孤儿,遍尝人情冷暖,收起了?天真?,开始学会咬牙咽下?苦楚。
一段就是现在,她认识了?周野,体会到了?温柔与被爱,他教她重?新做回小朋友,依靠他的肩膀。
夏鸢从不后悔在十八岁的夏天认识周野,与他相爱。
他将她本该灰暗的青春重?新点亮,带她去过这辈子最精彩的园游会;他们一起看过烟火与月圆,一起吹过那样温柔的江风;他们在深夜的街头狼狈狂奔,为了?三百块钱在芦苇滩里大哭大笑;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活的窘迫,见识过彼此的重?担;他们互相依靠,互相安慰,也互相治愈。
夏鸢从不怀疑她能否与周野一起走到最后,因为他们经?历的这些?时?刻早就在她心中成为了?永恒。
她认定周野。
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是别人。
在十九岁的第一分钟里,夏鸢便做了?这样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夏鸢的19岁是最甜蜜,也最难忘的19岁。
如果分开是注定,那么重逢也一定是必然。(距离分开没有几天了
Ps:文中第一段歌词来自SHE《沿海公路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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