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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可饿了?”她笑了笑,将糕点放到桌上:“您尝尝。”宁王此刻还是站在窗前,他抬眸瞧她一眼:“之前小南燕的事为什么不禀报?”
姚五娘动作一滞,摇摇头道:“五娘也未曾想到他竟会做到那步境地。”
她知道小南燕不是断袖,也知道他心思十分龌龊,但她确实不知道他竟然将人玩儿死了。
宁王冷笑一声:“该办的办不好,不该办的倒是尽惹了一身骚。”
让小南燕污了昶乐公主的身子,再趁机嫁祸,他可不信齐国那边会没有动作。可谁知那蠢货不仅没办好,还把自个儿给搭了进去。
“王爷,可要五娘——”姚五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神色凌厉。
宁王抬手制止,淡声开口:“不必。”
昶乐公主早几日便已经欢欢喜喜嫁进了国公府,徐开运也从原先的右吏部侍郎直接升到了吏部尚书。
要是问从前那位吏部尚书去哪儿了?早在齐国那边说要派人来和亲,昶乐要入京前便辞官回家了。
“户部那边的人可安插上去了?”宁王又问。
之前户部侍郎郑桐恺贪污的案子一出时他便想到了这个计划,左右户部被彻底清查了一次,他便顺水推舟安插自己的人手便是了。
至于王妃的表兄,宁王心底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为了自己的伟业,牺牲一下也没什么。况且,本也就是他自己找死的。
姚五娘抿唇答道:“已经安排好了。”
“动作不要闹得太大。”宁王吩咐着:“本王那侄儿可是疑心病很重的人。”
“是。”她福了福身子。
他要跟这位有手段的帝王抗衡,那点兵马委实是不够的。可招兵买马,蓄养军队,没有哪一样不花银子。
只有源源不断的钱输送给他,他才有实质上的保障。
他在西北那块儿地方,要银子没银子,只有一嘴的沙。而承安帝在京城安逸地享受着,大把大把的金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正如衍道所说,凭什么?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就凭那张脸便登上了帝位。那这天下千百年来的能者上位的道理岂不是喂了狗吃?
宁王阴鸷地扯了扯嘴角,衍道既说他的命格是杀伐天下的九五至尊,那他便杀给这世人看。
连京城都没踏出过的皇帝知道什么是战争?
宁王丝毫不怀疑,论行军打仗,承安帝根本比不过他。论治理天下,他有自信可以使国泰民安,他不好色,不修道,他可以比承安帝做得好一万倍。
他曾经也是一一心一意守护着这个大燕。
可他的父皇,太让他失望了。
“那您可是要尽快离开?”姚五娘的声音打断了宁王的思绪,他缓步走到雕花木椅前坐下。
“自然。”
外头的天渐渐黑了,晚霞也是消失不见,最后一缕残红被阴云所吞噬。
宁王端起茶盏,细细摩挲着:“先帝的忌日约莫还有一个月。”
圣祖皇帝的忌日,他们几个都要回京城来拜祭。可这一次,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鸿门宴。
“您今晚走?”姚五娘蹙眉道。
宁王没应话,他揭起杯盖饮了一口,茶水温凉,透着点点清香。
“五娘,你同我一道走吧。”
姚五娘蓦然抬首,她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王爷。”
她其实很早就在为宁王做事了,早在圣祖皇帝驾崩前一年,那时候圣祖皇帝身子便不行了,远在西北的宁王为了获取京城的消息,便派了姚五娘一手打造了这乐楼。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各道消息穿插其中,又方便避人耳目。
也就是那时候才发现了小南燕这个人,他那时还叫竹远。
姚五娘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眼底是无尽的疯狂与阴郁。他那张皮相足以颠倒众生,也足以吸引达官贵人的视线。
可那时候只是训练他收集情报,并没有想过让他做采花贼那事儿的。
也许是命运使然,小南燕被她相中,也被宁王相中。
在好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里,她亲眼看见他颤抖着捏紧了拳头,怒目而视他面前的人,那人挥舞着刀要朝他脖子砍去,那时候如果她不出手,他必死无疑。
谁知道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被砍了头。
凄凄然死在了刀下。
姚五娘有些发怔,莫名想起来自己和宁王。很久以前,她也是被宁王救下的。
在一群乞丐中,她被人压着,残暴地撕扯掉衣服。而那一天宁王路过,他从马车里掀起车帘,朝着她微微一笑:“带回去。”
从那一眼起,她便知道。
她要为这个人死去。
“是。”姚五娘回过神来,眉眼弯了弯,声音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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