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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对无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骠骑将军的一封信道出了太多秘密,他们一时都不知从何说起。

盛夏已过,夜里的蝉鸣声渐渐弱了。某种情感也如同这蝉鸣渐息,李佑鸿垂下眼睛,先开了口,“这些日子瞒了你许多。”

何挽静静地看着慎王。

这些事情是她哥哥有意向她隐瞒再先,饶是如今写信与她述说,有些细节仍要写的模模糊糊。连她的亲哥哥都要对她隐瞒,更何况是慎王呢?

李佑鸿低头,像是在思索甚么,半晌后,问了句,“你可愿卷进这风雨中来?”

何挽道:“我本就在这风雨里。”

李佑鸿愣了愣。

两人间又是一阵静默。

窗外的月亮皎洁如霜,透过窗纱洒进来,何挽看着那月影,想了很多。

她自幼丧父,母亲生她时也落下了病根,是兄长照顾她照顾得最多。所谓长兄如父,在她这里是再有道理不过了。

兄长自幼便告诉她父亲是冤死的。

她回想起兄长的语气与神态,明明是云淡风轻的,又如何想得到他一直在想着为父报仇呢?

何挽蹙眉,问:“我父亲被处死究竟是因为什么?”

李佑鸿:“骠骑将军信上写得明白,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何挽:“不该看的?”

李佑鸿不回答了。

何挽苦笑。

这事儿,是她兄长都不肯说与自己听的,慎王又怎么与她说明白呢?

李佑鸿淡淡道:“此事涉及皇室秘辛。”

说罢,他蹙眉,垂眸,“更何况你一姑娘家家的……”

她父亲看到的事情与太元帝隐疾有关,其中详情,不是能与一未经人事的姑娘家细说的事情。

何挽只当他觉得女人不该过问太多,也懒得与他理论。

何挽:“我虽不能全然明白你为何要设计假装被故太子还魂,也能猜测出你这样做是与太元帝偏宠故太子有关。可因着这些许偏宠,抛弃了你以往贤良的名儿,真的对夺嫡有益吗?”

“我不像我兄长那般知道许多事,义无反顾追随你这荒唐的夺嫡大计实在困难。”

“所以我想问问你。”何挽微微侧头,与李佑鸿对视,“若有朝一日,太元帝对你被故太子附身一事深信不疑,你入主东宫的把握是多少?”

李佑鸿:“十成。”

何挽讶异:“十成?”

她苍白的脸都被惊得红了。

李佑鸿认真道:“王妃,你不知,太元帝对故太子并非是偏宠这样简单。”

他说出这样的话,便是不想将故太子对太元帝的特殊之处说与何挽听的意思了。

何挽也不想多问此事,道:“那……我兄长在南蛮究竟在做甚么?”

李佑鸿只道:“来日骠骑将军必然安然回京。”

何挽垂眸,只觉脑中针扎似的疼了下。她阖眸,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知道慎王方才所说未必全真,可是事已至此,倒是信了他的话更能安心些。

何挽叹道:“我可是要如你扮故太子般,扮故太子妃吗?”

李佑鸿:“是。”

他翩翩起身,朝何挽施了拱手之礼,“来日功成,我必昭告天下,认你做义妹,尊你为南疆郡主,成全你的夙愿。”

何挽心道:慎王并未忘了自己要与他和离前说的话。

受了慎王的拱手礼,她也顾不上惶恐了,只道:“只要我兄妹平安一生便好。”

慎王:“自然如此。”

他说得郑重,那四字落地有声。

闻言,何挽心安不少,因为兄长那封信而紧紧绷着的心弦不由地一松。

她的语气不免和缓了下来,“王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李佑鸿静默片刻,没头没脑地道:“故太子妃体软妖媚。”

何挽:“?”

李佑鸿:“你方才演得不好,当练。”

何挽:“……”

“故太子与故太子妃圆房的戏码。”李佑鸿一本正经,“待我生辰之时,要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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