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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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薛明珠这回是真的忍不住放声大笑，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笑容一收，讽刺地看着春姨娘，拍着手掌，一字一字沉声道：“你说的不错，过去那个薛明珠确实死了。就是她的善良慈和，胸襟如海，沉默可亲害死了她，但凡她能凌厉些，狠辣些，强悍些，不要傻傻地讲究什么贤惠温柔三从四德，她都不会死。”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只看呆了春姨娘等人，却见薛明珠伸手将眼泪一抹，轻声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好在上天怜悯，让我重活一回，这一次，我必不会重蹈覆辙，辜负这一世性命。”

“你……”

春姨娘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见薛明珠转身自顾自进屋，一边淡淡道：“行了，都进来吧，还嫌在外面不够丢人现眼吗？”

春姨娘就觉着胸口一阵翻涌，强行把一口血咽了下去，有心不进屋，但这是自己的房间，里面随便一个花瓶，最少也是几十两银子，博古架上那些东西更是价值不菲，如果是过去那个奶奶，自然没什么好怕，可现今这个……

春姨娘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她还不知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但已经对此有了深刻体会，尤其是她听到屋里那个惊喜的叫声：“咦？这么多布料……啊！还有皮子……”

“姨娘，咱们快回去吧，再晚一会儿，布料也要被奶奶搬空了。”

荔枝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急得哭出来，此时薛明珠在她眼中的形象，就跟会五鬼搬运法的钟馗差不多。

“慌的什么？”

春姨娘一肚子气没处发，狠狠瞪了荔枝一眼，接着强迫自己镇定下情绪，也冷着脸走进屋里。

一进门，就发现薛明珠端端正正坐在主位，春姨娘的脸立刻阴沉下来，身后荔枝已经跺脚叫道：“那是我们姨娘的位子，谁许你随便坐……啊！”

却是薛明珠拿起小桌上的茶杯，一抖手扔过来，正打在荔枝腮帮子上，只听她冷冷道：“你一个奴婢，谁许你这样和我说话？以后记住了，我不在，这位子是你们姨娘的；我在，这位子就是我的。”

“你……姨娘……”

荔枝捂住一边脸，只觉火辣辣的疼，用手摸着仿佛肿起来，她疼得泪花直在眼里打转，转向春姨娘，希望对方能给自己做主。

却见主子慢慢来到下首坐下，沉声道：“姐姐今日过来，发了这么大一通威风，究竟所为何事？现在可以说了。”

“没什么。”薛明珠淡淡一笑：“我在屋里没事做，闲的慌，索性出来走走，先前去给太太请了安，这会儿就来你院里逛逛。”

春姨娘眼皮子一跳，暗道：她已经去过太太院里了？难道从此后，她也要笼络太太，彻底夺我的权？

正想着，就听薛明珠道：“来了你这里，连茶水也没有一杯么？你也太不把我这个正室夫人放在眼里。”

春姨娘听她一口一个正室夫人，眼皮子又忍不住跳了几下，接着才没好气瞪了荔枝一眼：“没听见奶奶的话？倒茶去。”

荔枝一跺脚，转身出门，薛明珠就看着摆在桌上和一边榻上的布料皮子问道：“这是要给府里人做冬衣用的？”

“是。”春姨娘冷哼一声，接着道：“姐姐放心，这里面也有你一份儿，用不着现在就打它们的主意。”

“算你识相。”薛明珠微微一笑，忽见绿玉走进来，禀报道：“奶奶，陈管家亲自带着张三李四过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装炭。”

她一边说，就偷偷看了春姨娘一眼，只见对方嘴角抽搐两下，但没有别的表示。

“好。”薛明珠点点头，目光又在那些布料上梭巡一圈，接着和春姨娘扯了几句闲话，她便站起身，对绿玉道：“逛了半天，也该回去了。”

春姨娘一口气还没吐完，就见她径自走到那些布料面前，淡淡道：“既然这里面有我一份儿，你又不知我的喜好，干脆我自己挑好了拿回去，也省得你为我费心思量一场，做出来的衣服却不合我意。”

“你……”荔枝刚嚷出一个字，就被春姨娘挥手阻止，只见她站起身，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笑容，沉声道：“好啊！姐姐就自己挑了你喜欢的布料带回去吧。只是我屋里人都忙，实在没有人手帮你送过去。”

“用不着你这里的人，老实说，我还不太放心呢。绿玉，你回咱们院里，叫两位妈妈过来，我这里挑好了，一道捧走就是。”

春姨娘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