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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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块玉佩不错。”萧青林一眼就看?到玉佩上被祥云围绕的老虎：“也是你做的？”

“不是，我又不是匠人。”薛明珠点了点玉佩上的祥云花纹：“这是我设计的图案，找金银工坊做出来的。恰好上次逛大市场时，相中了这块和田玉。”

“玉是上品，图更非凡，和田玉以其洁白细腻出名，恰好这块玉上最好的一块被雕成?白虎纹路，若我没有看?错，这白虎还是肋生双翅，取其如虎添翼之意，是吧？”

“是。”薛明珠点头。就见萧青林将玉佩掂量掂量：“可惜了，做工不够精细，白瞎你这图了。”

“我这图又不难得，有什?么可惜，再者，这个做工就不错了，王爷您不能总把我们民间的物件儿都和内务府的精品相比，那哪儿比得过?？”

“倒也是。”萧青林哈哈一笑：“我这确实挑剔了。也罢，这块玉佩我要了，等等我再选几件，到时候你给我一起包起来。”

“好。”薛明珠爽快点头，见?萧青林不住摩挲那块玉佩，她便小心翼翼道?：“王爷，其实您见多识广，不用单为照顾我的生意，就买没用的东西，我看?你身上这块玉佩，玉质可比我这块强多了。”

“这话说得，我身上这块是皇上御赐。”萧青林白了薛明珠一眼：“平时也不能总戴出来啊，你这块我就蛮喜欢，如虎添翼，寓意好。”

说完又指了指周围一个金玉璎珞，一枝簇花珠钗，一对翡翠手镯，豪气道?：“这几样都给我包起。”

“你要这个做什?么？刚刚……”

薛明珠想说刚刚你府里的如夫人已经买了两样，结果就见萧青林冲她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转头看向走过来的萧青纵，热情道?：“来，看?看?看?看?，东西真不错嘿！我刚刚都忍不住买了两样。”

“我看?见?了。”萧青纵嘴角抽搐一下：“我说，你买那璎珞珠钗手镯是要干什么？你还有什?么红粉知己可以送的？”

“我不能送我娘吗？”萧青林老神在在：“你看?兄弟多贴心，知道你那边人多，剩下这些都是给你留着?的。”

薛明珠：……

萧青纵：……

“不是，我说你这臭小子不好这样吧？我看?起来很像肥羊吗？很好宰的样子？”

萧青纵这个气，忽听薛明珠道：“太……公子不用听他的，您自己看?，若有中意的就买下来，我给您八折；若没有中意的，我就再努力，争取下回能做出让您满意的东西。”

“到底是做老板的人，瞧瞧，多会说话。”

萧青纵这才?一笑，低头向柜台上一看?，只看几眼，不由得便是一愣。

“别说，你这些首饰用料做工虽不考究，款式倒的确新颖。我就说我这堂弟是有眼色的，难怪他敢狮子大开口来宰我。”

“是吧？我也觉着?款式都很新颖漂亮。至于用料做工，刚刚老板说得没错，咱们不能拿家里用的比，这在民间，就算是上品了。”

“如今女子的颈饰，还以璎珞居多，项链也曾看过?，但?不多见?，没想到你这里却是以此为主。”

萧青纵捡起两串项链细看?：“这莫非是个小海螺？别说，倒平添一份意趣。”

这两串项链和之前依然挑走的那一串差不多，都是定价五百两银子，在萧青纵看来，的确是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他府中女眷多，如今父皇和朝廷又都提倡俭省，这几样加起来应该不会很贵，又别致独特，恰好可以讨女眷们欢心，倒是十分划算。

这样想着，便着实捡了好几件，最后剩下的两件也被萧青林收去，一算价格，不到五千两，薛明珠还给他们打了八折，只花三千多银子，入手一堆不俗的珠宝首饰，还真是划算。

“这真是……怎么说好，两位这样看顾我的生意，这会儿已过?了晌午，不如……我请二位吃饭吧？以表谢意。”

“不用，你忙吧，说好今天去他那里蹭饭。”萧青林指指萧青纵，和薛明珠招呼一声：“走了。”

“老板若想做大做强，这珠宝首饰的材料还是要拣好的，最起码价格能翻一番。”萧青纵忍不住提出建议：“你这些首饰的款式当真不错，就是材料上可惜了。”

“是。我知道。但?一来，没有价格合适的上等材料；二来，我至今也没选出合意的金银工坊，更何况我现在还不具备和那些老字号叫板的资格，就先按部就班来吧。”

薛明珠笑答，一边送二人出门。

两兄弟上了马，萧青纵便对萧青林道?：“是个人才，可惜没有野心，到底是女人，只想着小富即安。我倒替她惋惜，只凭这些天马行空的设计，她若能添点雄心壮志，必定会成?为京城首饰界的新贵。”

“完全同意。”

萧青林长长舒出一口气：“我知道她敢做这生意，一定有所依仗，却不成?想，她会做得这样好。可惜，若是资金充足，用料绝佳，她从一开始就可以铺开架势，同?那些百年老店打擂台。如今么，倒不是她没有野心，一来她想求稳妥；二来，她说过?，珠宝首饰并不是贵妇人和千金小姐的专属，普通女子，也有装扮自己的权力。我想，或许她就是想给千千万万寻常人家的女子，造一个美丽璀璨的梦，如那些绢花一般。”

萧青纵斜眼看着?堂弟：“你竟这样了解她，还说不是你的红颜知己。我要提醒你一句，弟啊，你这想法很危险，虽说如今她是自由身，但?到底是个妇人，你堂堂亲王，万一让一个妇人进门，这……这不像话。”

说完见?萧青林瞪过来，太子殿下咳了一声：“反正我就是给你个警告，你以为自己坦坦荡荡，但?有时候，情爱这种?东西，那是说来就来，呼啸而至，等你发现后悔，已经晚了。哥是过来人，对这些比你懂。”

“我才?不会。”萧青林冷哼一声：“就算我想，薛氏也不想。她对我……从小到大，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想攀附的，真心爱慕的，欲擒故纵的，各色各样的都有。不是吹牛，这些女人我要收入囊中，易如反掌，可薛氏不同?……”

“有什?么不同?？她不是女人？”

萧青纵吐槽，萧青林看?过?去：“她是女人，可你见?过?这样的女人吗？你想，仔细想，她对我的态度，和对待一个朋友有什?么两样？”

“呃……”

萧青纵没话了，萧青林一笑：“是吧？你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了。爱也好恨也好，敬而远之也好，其实都意味着她心底对你有一份与众不同?的感情，但?是像薛氏这样，无爱无恨，平常相处，就没辙了。”

“没辙更好，怎么着?？你还想有点辙不成?？不怕父皇打断你的腿？”

萧青纵一瞪眼：“我看?这个薛氏就很聪慧嘛，知道你是沾惹不得的，索性就寻常相处，还能得些好处，不是你，我至于花两千银子买这一包？”

“确实聪慧，冰雪聪明，蕙质兰心。”萧青林拎起手上包裹看了眼：“更兼品性高洁，匠心独运。这钱让她赚了，我觉着?不亏。”

“德性。”萧青纵翻个白眼，此时两人已经上了朱雀大街，忽见萧青林府中管家骑着?马匆匆而行，看?见?他们，不由念一声佛，连忙赶上前道?：“王爷，殿下也在，正好，宫里皇上急召，你们快过?去吧。”

“皇上急召？可知是为了什?么事？”

兄弟俩对视一眼，心中都是疑惑，暗道?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几位皇子都很安分，怎么？这是憋不住了？

果然猜得没错，就听管家道：“奴才问过庄公公，说是为了下江南巡视苏杭两地市舶司，顺便采买的钦差人选，大皇子和三皇子互不相让，把皇上气够呛。”

“难怪。”萧青纵冷笑一声：“这可是个肥差，更别提当中还夹杂着?盐铁买卖。走，咱们去看看?，老大和老三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萧青林将手里首饰递给管家：“回去交给依然先收着，告诉太妃，我晚上不回家吃饭。这个时辰去皇宫，正好蹭一顿御膳。”

两兄弟打马而去，这里管家看?了眼包裹，心中好奇，却也不敢拆开看?，转身回王府了。

太阳落山后，薛明珠和绿玉等人终于回到家中。

薛家父母早就盼得望眼欲穿，两妯娌也是心神不宁，连薛明霞两口子都破天荒留在家里，一大家子人，将东厢房挤得满满当当。

薛父正用药酒反复擦着自己的腿，就听外间忽然响起小儿子的叫声：“二姐回来了。”他猛抬头，手中药酒险些跌落下去。

接着就是吴婆子的惊叫：“这是……燕云楼的食盒？娘子买了燕云楼的招牌菜回来吗？这又何必？我们都按照吩咐做了好几道?菜呢。”

薛父的药瓶到底掉了下去，气得不住嘟囔着?：“这败家闺女，不知道挣了几个钱，就狂成?这样。燕云楼？那是咱平民百姓能光顾的地方吗？”

正说着?，就见薛明珠满面春风走进来，老爷子连忙住口，显然被二女儿连着?几回教育的十分成?功了。

“看?你买得这些菜，这得多少?钱？再说红烧肉咱们家都做了。”

薛母随后跟进?来念叨着，薛明珠满不在乎一挥手：“做重样的，就把燕云楼的菜留着?，明儿给姐姐姐夫拿回去吃。”

说完又对薛明霞道?：“就是有一条，回去得赶紧吃，别看天气不热，就总留着?，腐坏了吃下去不是玩的。“

“啊！这怎么好？”薛明霞搓着?手，就听薛母道?：“给你你就拿着，家里有你妹妹，以后吃得还能差了？你拿回去，姑爷和外孙还能多吃口好的。”

“那……那我就谢谢二妹了。”薛明霞方点头，这里薛明珠来到炕上坐下，捡起药酒瓶子问薛父道：“怎么了？这药酒都洒了，怎么不盖上盖子？”

薛父到底忍不住了，夺过药酒瓶塞上塞子，才?气呼呼道：“说说，今天赚了多少?钱，把你给财大气粗成?这样，燕云楼都敢吃了。”

薛明珠眉毛一挑，凑近薛父伸出三根指头：“爹，女儿给你个机会，您使劲儿猜，往大里猜。”

“怎么着?？难道……难道赚了三百两不成?？你别胡扯，打量你爹老糊涂，不知道现在行情。”

薛明珠含笑摇头：“都说了往大里猜，您这也太保守了，再猜，努力啊爹，答案呼之欲出了。”

“比……比三百两还多？”薛父语气中带了颤音，见?薛明珠点头，老爷子狠狠咽下一口口水，使劲儿盯着女儿的手看?了几眼：“你这……是三根手指头？”

薛明珠：……“我这很明显吧？”

“那就奇了，既然比三百两多，了不起五百两，可这三根指头，是个什?么讲究？”薛父挠挠头发，忽地恍然大悟：“你是举错了吧？又或者，总不能比五百两还多，难道是六百两？”

薛明珠：……

“爹啊，所以您看，就你这见?识，还管我怎么花钱？实话和您说，今天赚了三千两，这还不算那些小饰品赚的……爹，爹，你怎么了？你别厥过?去啊，这就受不了，往后怎么办？爹……”

薛明珠扑上前，给老爷子顺了好一会儿的气，薛父才睁开眼睛，不死心地问道：“多……多少?？我刚刚一定是听错了。”

薛明珠：……

“娘，您看我爹……娘，你怎么了这是？娘……”

薛明珠慌了：自己实在是高估了一家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这要是让二老因为三千两银子提前步入老年痴呆，她多大的罪过啊。

不但?是薛家父母，就连林氏朱氏两妯娌，还有薛明霞两口子，以及小一点的薛攀薛明月牛小舟等，一大家子人，此时都呈现标准的石化状态。三千两，那是她们从未曾想过的天文数字。

好一通忙活，才?让一家人都活过?来。众人看薛明珠的眼神宛如看?神明，充满着敬畏，薛母仍在念叨着：“三千两？做梦吧？是不是三千文钱啊？”

这时候就看出男人的定力了，薛父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第一个恢复正常，盯着薛明珠问道：“你怎么能赚这么多钱？那些小东西，就全卖了也不值一百两。”

“爹，您就先说，我有没有资格买燕云楼的菜。”薛明珠嘻嘻笑着?，又忍不住开始作死。

“的确是有。但?是，你怎么就赚了这么多？是不是……是不是那位萧少爷？”

“的确有他的原因，但?也不全是。”薛明珠便将今天的事叙述一遍，当然，隐去了萧家兄弟的真实身份，只说萧少爷帮她拉了一个大客户。

薛父的眼神就开始闪烁，好半晌，到底忍不住闷闷道：“这算怎么回事？闺女啊，虽然你现在是自由身，却也不能乱来，这妇道?人家，一旦传出流言蜚语，那可是一辈子的污点，凭你赚再多的钱，也洗不掉。”

薛明珠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父亲是怀疑自己和萧青林的关系，不由哑然失笑，指着?自己道?：“爹，你看?看?，你女儿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佳人么？萧少爷的人品你也见?过?了，你确定他会对一个妇人一掷千金？再说了，从我回来，何曾夜不归宿过？我哪有给人蜚短流长的时间啊。”

“这倒也是。”薛家父母点头，就听薛明珠又说道?：“就算你们信不过?萧少爷，也该信得过?我，我被男人伤透了心，难道还会重蹈覆辙？我弱智吗我。”

“你这钱赚得正当就好。”

薛父说完，大概也觉着?自己这话伤人，连忙又解释道?：“你别怪爹疑心，实在是咱们家何曾经历过?这样事？当年我还硬朗的时候，一年下来，能赚五十两银子，就已经是关上门和你娘偷笑着?翻过来覆过?去的数那些碎银。你倒好，一天，三千两……我现在还觉着?是做梦呢。”

“爹放心，我没那么糊涂，知道今天只是特殊情况，往后没有这样的好事。”

薛明珠在炕沿上坐下，就听绿玉笑道?：“咱们那些寻常的绒花绢花首饰，今天也卖的很不错，本钱已经收回来了，还有大约三两银子左右的结余。”

“短时间内还是应该以此为主。”薛明珠点点头：“明日你就和攀儿一起去大集市，再进?一批原料回来。如今家里没有地，嫂子们有了身孕，也不方便做事，就和小妹帮我做首饰吧，这活儿轻便，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