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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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是敌国。

但唐九曰觉得南越不是他的敌人。

他的敌人是所有伤害国民的存在。

“是真是假我不在乎。”唐九曰下定了决心：“我要保护我的国。”但不是基于国主，而是他自己。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赵九一时没明白。

他也没深入的去想，他只单纯的战争终于结束，就算可能只是暂时那他也要好好去玩，因为不知道下一次他还能不能从战场上回来。

他终于跟姑娘彻夜在一起，而且毫无心慌感，好似几年前拉人手都不敢的人不是他。

可能温软如玉的身体太让人着迷，赵九醉生梦死着，完全没去管唐九曰。

——唐九曰又不会出什么事，他可是大将军，又有家庭顾着他。

于是，被迫跟赵九绑定在一块的夏惊也没连着唐九曰，她努力的留意着周遭唐九曰的消息，因为她知道，变故快来了。

唐九曰那句话，就代表着变故。

果然，没过多久，一则消息传遍全城。

——唐九曰自动请缨送药去南越国。

赵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唐九曰已经出发，他蒙了好一会，推开了舞女贴过来的身子直愣愣的闯入了皇宫，他为了请罪自己的鲁莽，便三跪九叩的进了宫。

然后在国主面前，他问：“为什么？”

唐九曰是功臣，同样的，他也是南越国最仇恨的人，就算想求和也不该让唐九曰去，那太危险了。

国主却也一脸沉痛，他亲自扶起赵九说：唐九曰是自愿去的，因为他比谁都更想要和平。

赵九信了，夏惊气得一直挠国主的脸，甚至赵九离宫的时候她挠不到国主就怒气冲冲的挠赵九：“你是真蠢啊？！他在撒谎！说话时往右看了十几次！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为什么朝那看？”

“他在撒谎，你快去……救……”夏惊消了声，然后她慢慢的收了翅膀和爪子，她停在地上，任由赵九不断前行，然后拉着被迫的她一同前行。

她路过了唐九曰的家，赵九在门口停了好久没有进去；她又路过了繁华的街道，这里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热热闹闹，人来人往，脸带笑容。

路过酒楼，路过摊贩，路过街角蹲着的乞丐，路过着花裙的少女。

高大的人们来回奔走，她仰头，看着那些人的欢声笑语，喜怒哀乐。

夏惊突然明白——

这人世间的繁华烟火，是一直不属于她也不属于唐九曰的温暖寻常。

“好吧。”夏惊微微抬眼。

“我从一开始就有感情。”夏惊异常冷静的道，将对自己有理有据的推测全部推翻。

然后她的声音突然柔软起来：“我心脏的跳动从来都不是独立的，它反应着我所有热烈的情感。”

只是，比常人稍微平稳了点。

夏惊任由来往的人们的衣摆从身边擦过，她现在还是只乌鸦，浑身漆黑，但却有一颗人的心脏。

于是她扇动翅膀，带着那颗心朝南越国的方向、唐九曰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