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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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向玉当然不会?拒绝。

[叮咚~！遭受了巫蛊风波的?命运之?子,此时本该就寝，可受惊过度的?他难以入眠？]

在小重提出“抱抱他”的?请求后，她不假思索地就搂了上去,满心?都被不知如何说出口的?歉意填满了——但?他似乎只是?这样就心?满意足,在稍稍用力回?拥了一下后就相?当克制地松开,怕她自责又补充一句：

【姐姐别担心?,我没事的?,已经好很多了。】

之?后因为蜡烛用完，他便?摸着黑自行洗漱上了铺，而自己恍恍惚惚,连他什么时候躺下的?都不知道?。

接着便?是?新任务的?提示音响起。

其实类似这样的?任务她也遇到过，对应的?方法无非是?帮他掖被角、又或者坐他床边念念书?,小重睡眠质量很好,只要这么做了一定就会?陷入梦乡，但?是?这次……

“……”

她张口轻轻唱起了歌谣。

不过是?信手拈来的?随心?小曲，没有?歌词、没有?前调，只简简单单将那充盈在胸口的?东西吟哦了出来，在声音的?流淌中，她看着少年?的?表情讶然怔了怔,随后缓缓闭上了眼。

来自神明的?歌声自然是?有?一定的?安抚作?用,不同于皇帝诞辰会?上那次借助七七“播放”的?音乐，这纯粹是?戚向玉有?感而发自创的?小曲，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听到均匀的?呼吸，戚向玉轻吁了口气。

其实到了这里，任务已经完成，她应该像往常一样回?到玉石中的?。

可是?不知为何,靠着并不舒适的?椅背，戚向玉却丝毫生不起离开的?念头。

小重他……今晚会?梦到什么呢？

戚向玉微微俯身，盯着他恬静的?侧脸，托腮放飞了思绪。

这里的?夜晚很安静，七七也不知怎得休息了，耳边只有?窗外的?风声和细微的?虫鸣。

换成灵魂形态后，在系统能量的?支撑下她也不会?困，静谧的?环境，让她难得有?了独自思考的?机会?。

……说起来，这还是?穿越到这世界以后的?头一回?。

【小玉，你别理他，你可是?神明，又不需要这些……】

七七的?话浮现脑海，戚向玉感受着屋内炭火微燃的?温度，恍然出神。

对于她来说，任务过程中的?这些经历和感情，是?不需要的?……吗？

车水马龙的?街道?她喜欢、好吃甜蜜的?糕点也喜欢，看见漂亮的?烟花会?欣喜，收到顾念枫的?玉坠会?高兴，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情绪，唯有?面对小重时会?有?股奇怪的?感觉涌上来，有?时候是?因为愧疚带来的?沉甸甸的?钝痛，有?时候却酥酥麻麻，又轻飘飘的?，像是?酸柠檬做成的?泡泡，团团围绕着她，在她的?心?头徘徊不去。

这样的?感情，是?人类常说的?“怜惜”吗？

戚向玉不懂，她盯着沉睡中的?少年?的?面庞，渐渐被茫然吞没。

翌日。

温暖的?阳光洒进来，戚向玉拍拍被子：

“小重？醒了？昨晚睡得如何？”

赫湘重慢吞吞坐起来，揉着眼睛对她灿然一笑?：

“嗯，很舒服。”

其实根本没睡。

神仙姐姐竟然会?为他唱歌，就算只是?安慰、可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他怎么舍得睡着呢？特别是?发现她都没回?到玉石里，如果不是?怕姐姐发现，他恨不得连夜连夜目不转睛注视着她到永远。

“小重……”

戚向玉有?些犹豫。

“嗯？”

“你、你真的?没事吗？我是?说，你到底是?吃了什么会?变成这样，就算你说没关系，可你都吐血了不是?么……”

她的?视线不安地在少年?身上游走?，昨晚想?了一夜也没找到个答案，唯独自己做错了事、这点是?确定无疑的?——她怀疑了他，在说过会?保护他之?后。

“嗯，睡了一觉好多了。”

赫湘重温和地笑?笑?，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

戚向玉点点头，见其动作?流畅自然，心?里的?不安这才稍稍有?些缓解，她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完全忽视了赫湘重如果真因为她的?失误而受伤，那对于违背了诺言的?神明，【契约】该有?相?应反噬才对。

然而，过了几秒，少年?略带难过的?声音响起：

“毕竟、我只是?个肉体凡胎，受了伤总得慢慢养着的?，又不能一眨眼就治好……”

他垂着眼眸，精致的?侧脸看上去颇为感伤。

“治好……啊、对了！”戚向玉怔愣地看着他，猛地想?起来：

“小重你就这样别动。”

啊，她真是?呆了，都忘了自己多少还是?个神明了，管他到底是?中了毒还是?别的?原因，只要有?七七在，这点治愈的?能量还是?——

“好、好点了吗？”

赫湘重点点头，戚向玉高兴起来，忙不迭将搭在床边的?衣服递过去，在赫湘重伸手去够放在桌上的?玉石时又抢先一步，捏着绳子殷切地递给他：

“给。”

“……神仙姐姐？”

赫湘重盯着那摊在柔白掌心?的?玉石，面上表情空白了一瞬，戚向玉无知无觉：

“嗯嗯，你快戴上，课本我已经收拾好了，墨也磨了，毛笔也洗了，还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吩咐我做就是?。”

她的?想?法很简单，做错了事自然是?要勤加弥补的?，反正只是?些不足以提的?小事罢了，能帮到他比什么都好。

“你这是?做什么。”

然而，出乎戚向玉预料的?是?，赫湘重闻言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面色一沉，唇线突然绷紧了：

“神仙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

“欸、欸？”

戚向玉愣住了。

“……”

赫湘重沉默不语。

姐姐愿意主动为他做这些事，他本该是?高兴的?，然而看着女孩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却没来由的?烦躁——

这让他想?起自己那卑劣的?内心?，想?起自己那可耻的?欲.望，想?起自己如今得到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借用了那所谓的?“任务”……尽管这样实在大逆不道?，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那系统没有?那所谓工作?，神仙姐姐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小、重？”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