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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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会儿不让出去了吧？”和煦声音都有点发抖。他抬起一只耷拉着的小爪子，颤巍巍地碰了碰白缙的衣角。“要是被护士发现了该怎么办呀？”

“发现了就发现了吧，今天下午偷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听话呢，和我在一起就装乖小孩了？”白缙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忍俊不禁，好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和煦勉强能自己操纵轮椅，所以也不用他推。大多数时候如果他们并排往前，白缙都习惯走在他有视力的一侧稍微往前的距离，形成一种无形中的保护姿态。虽然这种姿势在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必要，但是已经形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和煦其实用不上，但很喜欢。“咱们一会儿就回来，也不多待。你到时候别闹着不愿意回来就行了。那我扛也得给你扛回来。”

“肯定回来的。”和煦小声嚷道“扛我回来的话，你多累啊，电动轮椅太重了。”

“说的我真有这么不懂事儿一样，我可听话了呢。”

说是小声讲，其实也没多小声。白缙倒真的是听到了耳朵里去了。到了他这个岁数也不能喜形于色，但是心里其实美得不行。有些时候白缙总觉得谈恋爱会让人降低智商，但实际上想一想，也并非是什么坏事，白缙从未真的因此困扰过。他从来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和和煦在一起的时候。

要是这个人的话，什么都行，什么规则都不算原则。

现在也还没到九点，远没到深更半夜。医院在闹市区，附近很多小饭馆烧烤摊，现在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医院里也不遑多让。这一会儿病人们吃完饭三三两两也出来散步了，又比傍晚时多了一些。虽然都是在这住院的病人，但因为还有家属在，病症也分轻重缓急。所以人气还是足的。相当相当的接地气，不是大多数人想象中那样阴森诡异的氛围。

和煦控着轮椅歪歪扭扭，跟在白缙身后。他走得并不快，不经过改装的情况下，电动轮椅的最高时速才每公里6km，像和煦这样的病人就更不敢开得太快了，速度常年控制在最慢一档，时间一久也就养成了习惯。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首先是因为他常年待在家里很少有出门的机会，其次是跟在白缙身后，前面的那个男人总是会慢下步伐来等他。

给了他许多意料之外的温柔。

时间也就给人迷惑，让他忘记了原本该是伤心的许多。

在门口等了两轮人才少一点，宽大的电动轮椅可以跟着一起进到电梯里去。只是这一会儿没有人觉得着急了，在陌生人与他们距离极近的狭小空间里，和煦控着轮椅开进最里面的拐角，白缙稍稍的站在外侧，仍然处于他的前面。

回过头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做了一个短暂的交汇。像是念书时彼此故意从对方的班里门口路过，从窗外偷偷略过一眼一样。

不经意又很刻意，但要说区别，少年时的爱慕被对方发现，自己总是要口是心非的否认。但现在不会如此，他们都更愿意大大方方的承认。

世俗中承认爱一个人好像落了俗套，成为伴侣也是修行。

这种人潮之中确定你我的感受。是只有恋爱中的人才知道的，原本就是只有恋爱中的这两个人才会知道的。或许再过十年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