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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内,偌大的柱形圆池位于洞中央,深约十丈,池壁四周漆黑如墨,看不出是何材料,池边一侧有平缓的台阶,自下而上。池内以青石为底,阴冷潮湿,隐隐有雾气缭绕,别无他物……
只一人形似少年,长发散乱,一只脚上被锁链所缚,跪趴在池中,双手抱紧自己不停抽搐,时不时发出已然低微的惨叫声,满面涕泗横流。
花雨石向身后的侍从道:“解开阿兴。”
“是。”
那蛊池中早已看不出白日形貌的少年抽搐中看到来人,顿时哭嚎不已,跪伏在地上对着花雨石一遍又一遍地叩头,间或呼救求饶,全无人样。
云萧看着池中之人,目光禁不住微抑。
一旁侍从熟练地带上面具、手套,却不走圆池一侧台阶,径直飞身而下,去解那少年脚上锁链,动作轻快熟练至极。
青衣人的目光凝在少年青白渐紫的脚脖上。
花雨石头也未抬道:“他入这池中不过半刻。”
青衣人唇间已抿。
解罢少年,侍从自顾飞身上来,仍未走那台阶,束手立身花雨石身后。
而那全身痉挛的少年才一步步朝圆池一侧的台阶爬了过去,一边爬一边口中喃喃着语声。
相隔虽远,云萧亦能听见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姐姐”。
云萧惊见,那少年脚脖处,被锁链缠缚的四周,不断有肉色的蛊虫从他青白紫色的腿肉里钻出,与少年所爬方向相反,慢慢爬回圆池内,向那拖曳在池中央的锁链上爬去。
“还未炼成的药蛊离不了药穴,因而他爬上来之际,体内虫蛊便会清除干净。”花雨石回头看着云萧,“所谓的蛊池,不是我脚下这一方以无数药材筑就的药穴,而是被锁在药穴之中的人。你听懂了么?”
青衣的人面色微微有些发白,抑声。
“药穴壁内育有七种蛊虫,‘生、老、病、死’蛊皆从它们之中炼出,你看那嵌在药墙上的铁索共有七根,每多缠一道至人身上,便会多出一种虫蛊爬进池中人体内。其量都是难以计数,而每多一种蛊,池中人的痛苦便也会多一倍。”
看着池中少年爬到脚边,感激流涕,花雨石偏了偏头柔媚道:“却只多痛苦,不会丧命。所以说不管你有多疼多痛苦,你都死不了,你只能感受,感受着千万只虫蛊在你身体里钻动、撕杀、吞噬其他的蛊虫,然后咬开你的皮肉,爬出来,或者又爬进去。”转身面向云萧,花雨石睇目幽冷,勾唇一笑。“现在,你是否想要把此前说过的话,一句句都吞回去呢?”
青衣人十指慢慢握紧,“覆水难收,即便我想收回也无法,更何况,你多次出言辱我师父,即便再来一次,云萧依然会说。”
“好~”花雨石高声以应,目色幽寒冽冽。
“不如这样~”她伸手抚过云萧一侧红肿的脸颊,附耳与他,三分暧昧七分冷肆道:“我把你锁在药穴中,这便启程去往蜀郡为你师父取蛊,待回宗门,只要你还活着没有咬舌自尽……我便答应你从此再不辱她半分言她一句不是,如何?”
云萧唇间紧抿,面色青白,静默数久,语声低而沉缓,微微点了头:“如此……多谢师伯……”
花雨石止不住地掩唇轻笑起来。
下瞬怫然甩袖,倏地冷道:“将他锁进药穴,手脚腰间皆缚上铁索,拔下药穴中所有蛊桥链,一根不少!”
“……是。”
云萧被一旁侍从一把推入药穴,落在了池中央。
花雨石站在穴顶俯视着池中被拷上一根根铁索的青衣人,转目森冷幽寒:“我倒要看看,我那眼瞎腿残的好师妹教出来的弟子,究竟是有多硬气!”
下一刻侍从锁罢七根桥链飞身退离,不出意外地看见青衣少年身形一晃,陡然“砰”的一声跪倒在药穴内,全身渐渐蜷起。
连接药穴四壁与人的铁索上一只只暗色的虫蛊感受到铁索那端的温暖,争先恐后地往少年人体内钻入。
那种尖锐的、刺裂的、接踵而来的犹如撕裂和钻心般的疼痛,覆满全身。
青衣人强忍了一瞬,下一刻再难忍受……
指尖不受控制地麻痹颤抖,强烈渗透到肌肤每一处的痛楚叫人无处可逃,周身上下无比清晰地感受着,直叫人头皮发麻,从颤抖到抽搐到痉挛,根本无力自控。
“呃——啊——”
“将铁索崩直,不准他蜷起。”花雨石微微仰首:“七根桥索同缚蛊虫钻得太多太深应有奇痒,他若伸手来挠,皮开肉绽是小,我养育多年的虫蛊被他一伸手不知要抓死多少。”
洞内机关启动,池中之人手脚腰间的铁索瞬间崩直,硬将蜷缩地上的人拖拽起,手脚大开大合地站立在圆池正中,腰间前、后、侧各三条铁索,辅以双手双脚上的四条索链将其牢牢定住,架在了药穴中央。
花雨石轻抚唇看着池中之人面色顷刻僵白,浑身颤簌不止双唇如雪,汗如雨下……冷冷勾唇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顶锅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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