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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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懂这些，知遥姐你怎么不去找程莘啊，她这些年苦苦研究画作，总是在我面前说她造诣还不错。”容总不愧是最佳好友，就连朋友不在，都要为她时刻争取赢得美人恩的机会。“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画。这画给普通人看的时候比较多，就算不懂得画作，我也希望可以看出来一些什么。”

听着听着，方清妤总算听明白这位画家是谁了。

知瑶……文知瑶？

她偷偷看一眼还在看画的好友，眼里藏着狡猾，决定还是不把文知瑶也过来的事告诉她。

容与兮被她问住了，她没有研究画的爱好，自然也就不懂鉴赏。头疼之下，看见驻足在画作之前的背影，灵机一动，忙道，“哎，知瑶姐，你与其问我，不如问一问那个人。”

文知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了两个女人瘦削的背影，其中一个穿着束腰的风衣，细腰如柳，怔怔的望着画不动。

一眼。

只一眼。

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口那道伤痕又被拉扯出了血淋淋的一道口子。

她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虽然努力在保持镇定，但看在一旁的容与兮眼里，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似乎像一樽玉像一样，似乎须臾之间就会倒塌下去。

她犹豫着伸手，想着要不要扶她一把的时候，就看见这位从小对她多有关照的姐姐慢慢走上前。

走到驻足在她画前的一个女人身后，隔着一指的距离，轻轻问，“小姐，请问这幅画怎么样？”

背对着她的人一怔，身体立即僵直。

站在她身旁的方清妤清楚的看见一滴滴透明的眼泪从好友的眼里落下。

伤心欲绝。

方清妤惊讶得不得了，相交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好友哭。

“小姐？”听不见她的答复，文知瑶又轻轻询问了一句。

“……很好。”隔了片刻，萧筠景才努力压抑住自己话里的哽咽之意，轻轻出声。

“那就好。”像是无奈的叹息，又像是满足的喟叹，文知瑶微微笑了笑，视线被泪水模糊，让她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好在哪里？是觉得画被人认可了好，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自己的画被她认可了好？

没有人知道。

背对着她的人一直没有回头，文知瑶轻轻笑了笑，像冬日里怕惊扰了蝴蝶美梦的惨白的阳光，“能得到欣赏，我就很满足了。”

说完，她转过身。

离开的时候，方清妤分明看见她眼底的泪光。

再看看好友泪流满面的模样，她微微皱眉。

筠，竹皮之美质也。

这副画里的内容是竹，偏偏文知瑶的她的化名叫知竹，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方清妤轻叹口气，果然这世上，缘分最是奇怪。

问了那观画的客人一个问题后，文知瑶就红着眼眶想要回去。

容与兮觉得那看画的其中一个女人背影有些眼熟，不过听见文知瑶哑声说想要回去的话，也没多作停留，略微点头，拿起车钥匙就去开车。

不过等她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要走的时候，文知瑶忽然按住了她的手，“兮兮，能不能在角落里等一等？”

容与兮握着方向盘，看看她通红的眼角，沉默地把车开到了画廊右边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等着。

过了不到一刻，从画廊里走出来两个女人。

方清妤把手帕递给身边的好友，陪着她沉默的往车库走。

她们之间的距离约莫一指宽，看上去不算太疏远，也不算过于亲密。

容与兮之前在酒会上就见过方清妤和那位萧家的小姐走在一起，听程莘说过她们是好友关系，现在也不算太惊讶。

只有文知瑶因为常年处在国外，这些时日又在忙画展，所以并不清楚萧筠景现在的身分以及她和方清妤的关系。

她静静的看着她们一起走到车库前，看见方清妤把车开出来，再动作亲密的帮沉默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萧筠景绑好了安全带。

她心里微弱的光慢慢熄灭，流血的伤口越来越大。

“兮兮，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