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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里装了满天的银河”
他这个头像,只是某天随手拍的一张图,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那时的心境如何。
那句让师乐数星星的话,只是随口一说,他自己都没看过。
戚宴点开自己的头像,细细看了一遍,除了几点光亮,什么都没有,他无声笑了起来。
他仿佛透过这几个字看到了女生此时的样子,脸上挂着闲散的笑,或者会带着一点她自己都不自知的勾人。
说着最温柔的话。
撩动着他最近都不怎么平静的心。
戚宴抬眼看了眼夜空,然后抬起手机,对着那片星河,拍了一张。
但照片里还是看不到哪里有星星,哪里有银河,他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将图片放大,也只是多了几点光亮而已。
默了几秒,戚宴才打字:“是姐姐心里有银河。”
“姐姐晚安。”
…
许婧说下午到,但中午师乐还在输液的时候,她电话就到了。
师乐依旧躺着,都没想着起来,口头给她指路:“二楼左边第一个病房。”
许婧一边上楼,一边压着声音:“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有一天会在这种医院里输液。”
“行了。”师乐看了身旁的刘水阳一眼,“你收着点,我这有个小朋友。”
刘水阳听到自己被叫做小朋友,愣了下。
他学习不好,心思也不在这里,也知道像他这种人,未来早就安排好了,一般混完初中,就出去打工。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小孩。
他还在发愣的时候,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的人穿着一条明黄色的连衣裙,踩着一双小高跟,长得好看,很白,一进来就甩着手里的钥匙走向了病床上的师乐。
“就搞成这样了?”
刘水阳词汇量少,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两个人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好像,整个病房都不一样了,亮了很多。
他突然有点局促,觉得自己不适合站在这里。
师乐嗓子有点哑,闻言懒洋洋道:“感个冒而已。”
“你哪次感冒不是得折腾小半个月。”许婧自然地推了推床上的被子,给自己腾了个地坐下,然后看到了一边的刘水阳,“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朋友?”
刘水阳看向师乐。
“嗯。”师乐笑着看他,“做错了事,在这儿思过呢。”
许婧不在乎做错什么事,看小孩儿有点局促,笑说:“这发型,还挺可爱。”
师乐哑着声音笑:“是吧,我也觉得。”
刘水阳觉得她们的意思好像不太对,他顿时就忽略掉了那点局促,摸了摸头:“不帅吗?”
“你觉得呢?”师乐挑眉,“我一直想趁你睡着给你剃了。”
刘水阳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打击,一时失语。
师乐抬抬下巴:“小朋友,帮老师叫叫护士,拔针回去了。”
刘水阳才出去,许婧便问:“昨天有人烦你没?”
师乐也不否认,点了下头。
许婧:“我就知道。”
她哼了一声:“我老头虽然啰嗦了点,管的紧了点,但还是站在我这边的,他们只能找你下手了,你别理啊,就说是我做的。”
师乐不置可否。
“倒是你妈…”许婧话音突然停下,她瞥了眼师乐转向窗外的目光,改了口:“算了,不提这个。”
她伸手过来摸了摸师乐的额头,掐着嗓子:“哟,瞧着可怜见儿的,我才不在几天,就把自己病成这样了。”
师乐笑了一声,拍开她的手:“差不多行了。”
许婧在隔壁市下的飞机,直接租了辆车过来,送刘水阳回去也方便。
把孩子送到村口,眼见他一步三回头回了家,师乐才拿出手机来,她刚才要了他爸的电话。
“喂?刘水阳的父亲吗?您好我是师乐……”
听完她旁敲侧击地打电话,许婧乐了:“你还担心这孩子呢?不是他害你落水的吗?”
“一码归一码。”师乐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性子还行。”
“他爸估计喝了酒脾气不太好,孩子胆小。”
许婧闻言侧过头,看了下眼睛几乎都要闭上的师乐。
刚认识师乐那会儿,这人还只是个三年级的小孩,不爱说话,但整个人却像只易炸毛的刺猬,逮谁扎谁。
那会儿两人还只是普通邻居,遇到被人欺负的许婧,师乐二话不说就跟人打了一架。
后来玩到一块儿,师乐才说:“我哥说的,在外面胆子就要大,不然就被人欺负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就开始收敛起来,连她哥也很少提起。
甚至以前固执地强调自己叫师满满那股劲也没了,变成了只懒洋洋的猫。
许婧开始还以为是她倦了,后来才知道她只是把刺都藏在了软毛底下,依旧能扎得人生疼。
“走吧。”许婧从后面提了个袋子扔到师乐怀里,发动了车子,“带你去兜风。”
虽然说是周日下午放假,而且师乐身上还有特批的假条,但是也不能真的太放肆。
只能由许婧开车,漫无目的地逛着。
刚才许婧扔过来的是一袋零食,师乐平时不贪嘴,不过这会儿倒是觉得这些小东西很受用。
在里面翻了翻,竟然还翻到了一盒木糖醇,她忽的笑了一声,打开倒了两颗放进嘴里。
许婧:“笑什么?”
“想到个好玩的人。”师乐嘴角的笑意都没掩住。
她手机上还有昨天小同学发来地那句“是姐姐心里有银河”。
许婧感到好奇:“很少听到你对一个人感兴趣啊。”
“是么?”师乐挑着眉,回想了一下,拖着声音,“可能是没遇到?”
许婧:“什么人?说来听听。”
“一个……”师乐顿了顿,悠悠笑道,“挺乖巧的小同学。”
“学生啊。”许婧顿时没了多大兴趣,她要是有兴趣,早就一起跟着来支教了。
听她误会,师乐也没多解释,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跟戚宴这还挺奇妙的缘分和巧合。
车停在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路边,正好躲在树荫底下,许婧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把车椅都放下去。
两人往后仰着看天吹风。
许婧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叹道:“别的不说,这会儿我还真觉得这里不错。”
师乐闭着眼,惬意地嗯了声,表示赞同。
隔了会儿,许婧喊她:“满满。”
“嗯。”
许婧侧过身子来:“你那天答应我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去江州吗?”
师乐嗯了声:“骗你做什么?”
许婧担心的不无道理,翁婷那边只要是师乐提到一句跟师家有关的,她就随时随地翻脸。
两年前闹过一场,自那以后,师乐对这事儿只字不提。只是这姑娘坐在酒吧卡座里,喝的两眼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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