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落叶归根—return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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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百姓卷入战争不是很好吗？那些没事连百姓一起打的家伙就是疯子，简直不是人。我可不想等以后我老了跟我的儿孙讲起我们的事，他们觉得我们是只会杀平民的罪人，我参军可不是为了这个。”

巡逻的四人聊着天时，不远处教堂钟楼的窗户突然关了起来。很显然那里还有人在。

“军士长，你看那边的教堂钟楼好像有人。”

“有人吗？”

“刚才我们走过来时窗户是开着的，现在关上了。”

“或许是教堂的神父关的吧。如果是敌人的狙击手，我们现在早就阵亡了。”

“是这样吗？”

“城里应该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不是吗？就算有也只是那些没法逃跑的老弱妇孺了，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

“是，军士长。”

巷子的暗处穿着不同军服的黑影背着箱子快速地跑过了，这点没有引起埃尔文他们的注意。因为更大的动机让他们分神了。

轰隆的发动机声，伴随着刺耳的机械音。战车部队从远处开向了小镇，先头的战车外搭载着士兵刚好路过埃尔文他们面前。

军士长带着众人随即向战车上有着军官头盔的指挥官敬礼。战车上的军官也向他们回礼，随后战车部队驶入了小镇内。

“埃尔文，看见了没，是战车诶。打了那么久的仗，我可是第一次看见我方部队的战车，好帅气啊。”

“是啊。好帅气啊，真想让加里尔一起看看，我们出身的地方能看见一辆汽车都是稀罕物。”

此时的加里尔那，他正与叫来的索伯和齐格飞搬运着面包店的粮食走在街上。

“那么多材料够我们全连吃一个礼拜了，加里尔你要立功了。”

“齐格飞，你倒是少说话抬稳了，这台烤箱可重了。”

“没事，索伯。有我在你还怕抬不动？倒是加里尔你扛得动那两大袋面粉吗？看上去都比你人重了。”

“没事，我习惯了。没参军的时候家里净帮老爹扛面粉了。”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在远处的屋顶敌军潜伏在镇子里的炮兵观察员已经架起了炮队观察镜观察着他们的动静。在战车开入镇子中的此时正是呼叫火炮轰炸的最好时机。

“汤姆，汤姆，我是杰瑞。全营射击镇中心广场，标尺三两五，向左零两两，校准射击一发，放！”

随着炮兵观察员的一声令下，先是一声如图闷雷的响动，天空中穿来噩梦一般的呼啸声，随后一发炮弹在镇子中炸开了花。有着巨大招牌的面包店瞬间灰飞烟灭。

“标尺加五，右零零拐，放！”

又是一阵呼啸声，位于镇中心广场的临时指挥所被炮弹炸毁了。停在附近的战车部队有些不知所措，小镇中狭窄的道路影响了他们的疏散撤离。

“全营，两发齐射，放！”

观察员此时迅速收拾起观察镜，往屋里躲去寻找掩体。

由于之前校准炮击的震动，扛在加里尔肩上的面粉袋掉落了下来。一旁的索伯和齐格飞早已扔下手中的烤箱跑到附近的建筑后寻找掩体，就加里尔一人还在街道上拖拽着掉在地上的面粉。

“加里尔，你疯了吗？快过来！”

“不行！刚才面包店被炸毁了，这是最后的粮食了，我得把它带回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管那些面粉干什么！死了就都没了！”

两位战友话音刚落，齐射的炮火袭来。小镇的街道瞬间陷入火炮的狂轰滥炸中。

“找掩护！找掩护！”

“军士长！那有个穿敌军衣服的。”

“逮住他！别让他跑了！”

“是！”

在漫天炮火的洗刷后，小镇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只不过镇内已经变得残垣断壁，原本完好的房屋变成了废墟。

“军士长，抓住了。从他身上搜出了观察镜，是敌人的炮兵观察员。”

“我投降，我现在是战俘，按照国际公约你们不仅能伤害我。”

“走，把他带回指挥所去。”

巡逻队扣押着被擒获的侦察兵往指挥所的方向回去。原本平整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弹坑，没人知道刚才敌军一共有多少火炮开火了。

在回去的路上埃尔文看见了倒在地上半截的军人残骸。他的下身已经不知道被炸飞到哪里去了，是不小心卷入到炮火中的可怜鬼，这对他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旁倒塌的瓦砾下，两名士兵扒拉开瓦砾从下面爬了出来。

“齐格飞、索伯你们怎么在这里。”

军士长看着从瓦砾里爬出的士兵居然是自己班上的战士。

“加里尔哪？加里尔去哪里了？”

“加里尔刚才跟你们在一起吗？”

埃尔文此时把目光移回了那只有半截身躯的军人那。鲜血将面粉糊成一团，根本没法辨别哪些是他的肉体，哪些是被血液浸湿的面粉了。

“加里尔，不……，为什么是你。”

倒在地上的加里尔此时还有最后一丝气息，他看见了埃尔文在他的面前。

“埃尔文……到了换班的时间了吗？你怎么在这里……”

埃尔文说不出话来，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此时就快要死去了。

“埃尔文……可以扶我起来吗？我的屁股好痛啊……”

埃尔文跪了下来让加里尔的头可以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我的腿哪？这样可没办法回去见艾米了啊……”

“加里尔，坚持住我会帮你找到你的腿。我们一起回家，一起回家好吗？”

“埃尔文……我好冷……我是要死了吗？”

“不会的，你会没事的。兄弟你会没事的。”

“帮我照顾好艾米，告诉她……我……我……爱……”

还没等说完加里尔就咽气了，埃尔文对着炮火轰炸后阴霾的天空怒吼了起来。

随后埃尔文用手中的步枪瞄准着押送的战俘。

“你想干什么，我是战俘你不能伤害我。”

“给他一把枪，我不接受他的投降。”

大家都明白他想做什么，但是军士长还是拦下了他。

“够了，埃尔文下士。你觉得杀了他就能给加里尔下士报仇了吗？加里尔下士他牺牲了，你杀了这家伙他也回不来了。”

埃尔文沉默了，随后他将枪口高举向天空，不断地扣动着步枪的扳机。

“啊！啊！啊！……”

埃尔文悲伤地吼声响彻了街道。

……

“……这家伙真不走运，他只不过是把一袋面粉从街道那头搬往街头这头而已。为了一袋面粉，这家伙把命给丢了。”

说着埃尔文的泪水忍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坐在迷你车副驾座上的乌拉拉见机将车上的纸巾递给了他。

“谢谢你，旅行者小姐。”

埃尔文接过纸巾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他死前我答应过他带他回家的。我不能让他留在那，我一个人带着他从战场往回走，我一定要把他送回家。一定……”

迷你车驶过了城门，来到了城内。到了城中心的巴士站驾驶迷你车的夏洛克停下了车子。

“那么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埃尔文先生。”

“谢谢你们，旅行者。你们可真是好人愿意让我搭乘你们的车子。”

“不是什么大事，正好顺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了。”

“对了，作为路费，这个就送给你们吧。”

说着埃尔文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银色的怀表。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从战场上捡来的，本来想着送给加里尔作为生日礼物的，看来他已经不需要了。”

“那我们就收下了，谢谢你埃尔文先生。”

“祝你们旅途顺利，再见了旅行者。”

“再见了。”

当埃尔文先生下车后，夏洛克打开了怀表的表盖。怀表还没有损坏，表盖的夹层里用小纸片放着一封书信。埃尔文先生可能在捡到它时没有去注意到，这才让这封书信保留了下来。

‘如果有谁捡到了这块怀表，请把它带给琪露诺湖畔的米莉亚。告诉她我爱她。’

看完书信的内容后，夏洛克向着一旁的乌拉拉说道。

“乌拉拉，地图。从这里要怎么去琪露诺湖？”

“好像有点距离，如果地图上的路走的话，至少还要通过两个国家。”

“两个国家也不算远，那么带它回去吧。回到他的故乡把他的遗物交给他心爱的姑娘。”

“那么就这样吧，夏洛克。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去哪里都可以。”

夏洛克再次发动了迷你车，两人准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