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茉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54章 我没有家,世上无人再像你,红尘茉莉,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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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呆呆地看着林秋池,随后去橱窗里拿披肩。
秋池把那叠钱拍在柜台上,店员吓了一跳,数钱的时候,手有些抖,然后问她,“要发票吗?”
她拿着披肩走到穿衣镜前,把它挂在头上,然后轻轻掀起,她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藏在一堆红绿之中,冷傲而又妖娆。
几个店员聚在她身后窃窃私语。
疯子吗?
是花痴!
秋池跨出商店的门口,把披肩斜搭在胸前,用长长的流苏打了个结,把衣领上的那条口子遮住。
她茫然地走在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与人,繁华的商店,金碧辉煌的大厦。
这个魔都,她曾经来过无数次,和以前的那些所谓的名媛公子,气拔山河地在这里挥金如土,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孤零零的一个人踯躅在这繁华的街头。
雨大了起来,她拦下一辆出租车。
“送我去……”她想不起那个咖啡店在哪条路上,因为那时从来都有人把她送进送出。
那是她和傅小蕙去过几次的一个咖啡店,非常的精致,在一幢老洋楼房里,做得大多是熟客。
不愧为聪明的魔都人,秋池一描述咖啡店的样子,还有店周围的风景,出租车司机就知道是哪里了。
司机在反视镜中偷看了她几次。
这是一座坐落在郁郁葱葱林荫道上的老洋房,红色的墙,白色的罗马柱,班驳的窗子,都附合林秋池此时的心情。
她拾级而上,老旧的木楼梯,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旧人的叹息声。
和外廓的沧桑相比,室内的装饰却是温馨雅致,七八张桌子,都坐得满满的。
只有最后边还有一个卡坐没有客人,又靠窗,她走了过去。
她坐下来,头探出窗外,看外面的景色,洋房的后面是一个空旷的院子,有略显荒芜的草坪,中间夹着杂草,离窗不远,有几棵法国梧桐,那曲曲折折粗粗细细的树枝,就像起伏的人生。
“小姐,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一个厚重的男音。
她没转头,继续看窗外的景色。
“小姐……”
服务员的声音,“先生,这里没有人。”
“好,我就坐这里。”他是在跟服务员说,却又仿佛是在和秋池说。
刚才停了的雨又开始下了,风也大了起来,从窗口吹进来,有点凉凉的,秋天来了。
又一阵风,把梧桐上的树叶吹落下来,有一片半黄半绿的叶子停在了窗台上,秋池拾起来,放在桌上,低头看它的脉络。
“小姐,你的咖啡凉了。”
又是那个厚重的男中音,这是不甘寂寞男人惯用的伎俩。
秋池没理他,继续专心看那片叶子,想芦园里芦苇进入秋天时的样子。
她听到对面传来,勺子与杯子碰撞的叮当声,如沙漠里遥远的驼铃声。
窗外的风肆虐起来,雨突然泼进来,落在她的身上和头发上,她的半个身体都被淋湿了。
对面有关窗的声响,她看过去,看到的是两条腿,再上去,再上去,窗子关上了。
她的面前是一件深色的衬衫,看清他的脸,她需仰起脸来。
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子,麦肤色的脸,黑卷的头发,紧贴着头皮,哦,是个洋人,但又不像,是个混血吧?
这不奇怪,这个魔都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微笑地看着秋池。
身体某处隐约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娄弈函的影子如影随形。
被淋湿的披肩粘在身上,很凉很难受,她解下披肩,把它放在一边。
她看到撕破的衣领下,深一块浅一块的痕迹。
秋池一抬头,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她没回避。
大约是为了打破尴尬,他指指桌上的咖啡说:“小姐,你的咖啡凉了,要再换一杯吗?”
秋池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然后,她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起身而去。
走到楼梯的转弯处,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随而来,她停顿了一下,加快了下楼的脚步。
然而身后的脚步也仓促起来。
林秋池快步跑下楼去,走到门廊上,看到大雨倾盆,她只得驻足。
“小姐,你的披肩。”
男中音已在她的身边,她不得不转过头去,她的头顶刚好在他的肩膀下面,她须仰起脸来才能与他对视。
这么高,没有二米也有一米九吧?
“你的披肩。”为了与秋池说话,他不得不半弯着他的上半身,他双手托着她那条色斑斓的披肩,呈在她面前。
她看着他,没有立即伸手去接,他仍半弓着身体,等待着她。
秋池看清了他的脸,眼角有着细细的皱纹,两鬓的白发有点醒目,一位年长的绅士。
他没有催她,微笑地等待着。
“谢谢!”她把披肩拿过来,披在身上。
“你急着走,是要回家吧?”他的身体终于站直了。
“我没有家。”
“……”
雨没有停的意思,水珠飞快地在门廓上跳进跳出,跳在他黑色皮鞋上,一会儿鞋子全湿了。
秋池的披肩湿透了,披在身上很难受,她拉下披肩时,看到那双黑皮鞋不见了,她松了一口气。
夜完全黑了,看不到雨帘,只听得到雨打在院子里树叶上“啪啪啪”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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