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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琴抬起头,她的脸在渐渐发生变化?,五官逐渐深邃,长发落至地面,几?秒后,面容最多称得上清秀的女?修便被一张清冷如雪的脸所取代。
玄清道:“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也就是前?几?天,”沈银河很老实坦白,“一开始我并没有把‘姜琴’和您联系在一起。”
但?玄清实在是太不仔细,或者说,他似乎根本没想到沈银河会看出是他的可能性。
沈银河说:“您也太看不起我了,好歹我也和您说上过好几?次话,您是什么口吻,习惯是什么——这?些起码我都知道一些。”
比方说,仙尊平时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总会有些小动作或习惯来泄露自己?的心情——生气时嘴角会耷拉下去,会比平时更加沉默。
“而且您平素稳重,却?也会有孩子?气想要报复的时候,”她继续道,“之前?不就是因?为上元君打碎了您的琉璃盏,您就偷偷将他藏起来的花雕酒送人了吗?”
玄清:“……”
他别过头:“九霄宗禁酒。”
沈银河心说可拉倒吧,师父那坛子?酒都放了几?十年了,怎么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你二人为个玻璃杯子?撕逼的时候送掉?
她不打算跟玄清仙尊废话了,手中云渊一抛,灵剑迅速飞至玄清面前?,张开一道银色屏障。
玄清脸色微变:“银河,撤除屏障。”
“您果然没灵力了。”沈银河却?道。
以玄清的实力,自然不会将她的法术放在眼里,但?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禁锢术,玄清却?毫无破解办法。
她叹了口气,直起身:“我会去挡住寄生椿,借此机会您快去和苍洱汇合,让他看看有没有能恢复力量的办法。”
玄清显然不赞同她的决定,面上浮起凝色,但?沈银河早就预料到他的态度,玄清才稍有动作,云渊立即绕至他脚底,直接将人托起,朝香椿村出口飞去。
“……银河!”
两人距离逐渐拉大,从沈银河的角度只能看到玄清不断缩小的身影,她微笑了下:“仙尊请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口气倒是不小,”寄生椿讥讽道,“小姑娘,你才只是个筑基吧?剑都给了你那情郎,莫非打算赤手空拳与我对打?”
沈银河没有费力气纠正“他”对玄清的误称,心平气和道:“谁说我没有剑了?”
她的表情太过笃定,寄生椿心头一紧,还以为沈银河留有杀手锏,却?见对面少女?反手一抽,手中多出一把漆黑断剑,那剑从中间开始就缺了半截,只剩下短短一小截剑身,看起来甚是可笑,不禁笑了:“你打算就用这?把断剑?”
“对,”沈银河握紧胜邪,“不行吗?”
寄生椿不无嘲讽道:“怎么不行?你就用这?把剑来试试看打倒我吧。”
沈银河没有吭声,她低下头,当指尖触及胜邪时,一股不属于她的灵力瞬间席卷全身,这?股灵力不似云渊那般细腻,充满了强势与力量,所经?之处犹如龙卷袭过,留下昭昭杀气。
不愧是上古魔剑,沈银河暗暗心惊,难怪当时青尚真人等?长老看到胜邪也不免露出胆怯,像这?样强大而霸道的剑,真的能甘愿为人所控制吗?
但?由不得她思?考,对面寄生椿已展开攻击,沈银河敛起神,也提起胜邪朝“他”冲了过去。
“你就只有这?点?伎俩?”见沈银河使出的全是防守架势,寄生椿大笑起来,“这?样可没法打败我!”
“他”的攻击雨点?般落在沈银河神色,如此强势的攻击即使连金丹期也无法抵御,寄生椿不禁露出自得神色,正准备嘲笑沈银河,冷不丁手腕被突然抓住。
“说起来我一直很想提醒你,”望着?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的寄生椿,沈银河慢慢道,“你不适合穿红袍。”
在这?世?上,也只有一人能将红衣穿得张扬而不俗气。
沈银河的脑海中闪过一张少年的脸,眼角像是展翅的鹰,嚣张扬起,她微微低下头,恍惚地想,自己?的计划能有多少胜算。
——如果椿君已不复存在,那她就只能……杀了寄生椿。
她不再犹豫,胜邪横在胸口,只轻轻一挥,一道霸道剑气瞬间发出,直直撞向寄生椿,后者下意识躲开,惊魂未定:“……什么?!”
“他”的注意点?竟在胜邪上:“这?把剑……”目光陡然锋利起来,“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把剑?!”
“干你屁事。”沈银河追击上去,她怕若是给寄生椿太多时间,让后者得到恢复实力的机会,便步步追击,每一剑都直逼对方命门,而自己?则全然不躲不避,俨然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寄生椿被气笑了:“你倒是对自己?很有自信,怎么?觉得我的攻击太弱——不痛不痒吗?!”
随着?一声厉喝,寄生椿周身陡然爆出一阵红光,沈银河正想冲上去,胜邪忽然冲她发出警示,她不由一顿,才发现那些红光竟是无数道血色的椿藤,表面覆盖着?鳞片一般的刀片,闪着?锋利寒光!
“糟了……”
她才发出声音,后半句话瞬间涌没在铺天盖地的血藤中,藤蔓将她紧紧包围成一颗球,寄生椿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看我不把你的血吸光!”
“他”恶狠狠笑着?,朝藤笼走去,藤笼里毫无动静,死一般的寂静,想到估计在里面已被扎成刺猬的沈银河,寄生椿的表情越发舒坦——“他”的绝杀技可是连金丹后期的修士都能完全碾杀的存在,小小一个沈银河又算的了什么?根本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寄生椿将手放在藤笼上,正准备吸收沈银河,耳畔忽然想起一声轻微的“唰——”的声音,“他”一怔,像是明白了什么,瞳孔突然放大:“什么……?!”
“嘭——!”
从藤笼内部陡然炸开深黑暗光,一股庞大且阴森的气息瞬时弥漫开,张开咆哮大口,几?欲将周围一切吞噬殆尽,寄生椿的表情凝起:“果然是胜邪……”
他看向碎裂的藤笼中心,一抹纤细身影正缓步走出,她左手提着?一把巨大断剑,白皙肤色与漆黑剑身形成鲜明对比,沈银河抬起头,缓缓擦去嘴角流下的一抹嫣红。
“看起来你的攻击好像对我没什么用呢。”
少女?的音调宛若最柔和的轻风,吹在寄生椿的身上却?带起无穷尽的恐惧,“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我的血藤为什么会对你没有效果?”
老实说,其实被血藤包围的那一刹那,连沈银河自己?都觉得要完了,但?从她丹田处却?突然涌上一股强大引力,将血藤散发出的魔气全都尽数吸入,那些围绕在周围的魔雾也似乎变了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沐浴在墨一般的魔气中,她甚至感到一阵暖意自皮肤蔓延至全身,就像……婴儿回到了母亲的胎中。
沈银河没有注意到的是,她的丹田处闪起淡淡黑光,须臾,又消失了。
但?目前?她只顾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越来越多的魔力涌入体内,转化?为灵力,她深吸一口气,感到全身充满力量。
下一秒,胜邪爆出万道剑光,摧枯拉朽般搅碎了藤笼,沈银河脚尖一点?地,以迅猛之姿朝寄生椿攻去!
但?后者也早有准备,在沈银河进入攻击范围后立刻祭起一个复杂法阵,随即刚才那几?根黑柱又冲天而降,妄图像之前?一样困住沈银河。
沈银河看也不看,仿佛那几?根来势汹汹的黑柱只是孩童的玩具,胜邪剑一挥,直接将它们拦腰截断!
见状,笑色悄然从寄生椿的面部褪下,“他”不断从空中召唤出新的黑柱,且黑柱降落速度越来越快,就依旧抓不住沈银河,眼看她离自己?的距离越发的近,“他”却?连沈银河的一根发丝都没伤到,寄生椿终于惊慌了。
“为什么没有用?!”又一次试图困住沈银河失败后,他奔溃大叫起来,“你绝不可能是筑基的修士!一清天的蠢货们哪有这?种?实力?说!你到底是谁?!”
“沈银河,”沈银河道,“九霄宗弟子?沈银河。”
“不可能!”寄生椿用更大的声音反驳回去,“普通九霄宗的弟子?怎么能挡得住我的攻击?你甚至都没有受到魔气的影响,简直……简直不像一清天的修士,更像是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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