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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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哪吒还要贴过来睡。敖丙感觉到了，一个劲往外躲，哪吒再靠近，估计他再挪就能掉下床去。

敖丙出声警告着：“哪吒,你别闹了,病还没好呢。”

哪吒不甘地道：“饼饼,这样不行啊，要不你去问问师父有没有什么改变体质的方法？”

“改变体质的方法？”敖丙倒是没往这上面想过，“改变体质……的什么方法？”

“就是你的身体啊，能不能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也不要求太高,有点温度就行。”哪吒一双眸子远远看着他，闷闷地道：“师父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有方法改变的吧，你快去问问他。”

“哦，那我明天问问。”敖丙道，“快睡吧，别闹了。”

睡吧，睡吧,唉，谁不想抱着个热乎乎的媳妇睡,尤其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大冬天夜里……哪吒听着外面呜呜的北风,心有不甘地想。

第二日得空，敖丙真去问太乙真人可有什么方法改变他的寒体体质。

太乙真人坐在蒲团上看着他,道：“你要改变你的体质？”

敖丙道：“是的师父,徒儿寒体，全身冰冷，特来请教师父可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得跟正常人一样？”

太乙真人道：“可你本是龙,而非人。”

敖丙道：“徒儿知道，可徒儿想变得跟人一样。”

太乙真人问：“为何要变得跟人一样？”

“因为……”敖丙低下了头，因为哪吒……但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因为哪吒？”太乙真人看着他笑。

“啊？”敖丙乍然一听，有些惊讶，抬起头看到他师父一张慈祥面容，那双锐利的眼睛好似要将他洞穿，敖丙有些不好意思，视线垂下，不敢再看师父。

“这个哪吒，”太乙真人摸着胡子，也有些无可奈何，道：“真会给人找麻烦啊。”

“不是的师父，”敖丙下意识地否认，“是我，是我自己想改变……师父，我可以改变吗？”

太乙真人不答，而是唤了他一声：“敖丙。”

敖丙不知师父为何忽然唤自己，忙答应着，看向师父。

太乙真人看着他，语重心长道：“你是龙，为何要变得跟人一样？你可曾想过，若你变得跟人一样了，你还回得海里去么？你还能见得到你的父母兄弟么？海里容不下你，你又非人类，人间亦容不得你，到那时，你待如何？敖丙，你真要将自己置于如此两难境地么？”

敖丙看着师父，一时不能答言，因为他从未想过，如果他体质改变了，便不能适应深海幽冷的环境。他从未想过，如果他体质改变了，便是将他和海洋生生剥离，而这剥离的部分是他的家，他的亲人，他自幼熟悉的赖以生存的一切……他从未想过。

敖丙只觉如鲠在喉，一句话说不出来。

太乙真人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你的寒体，正是保护你的铠甲，因为这寒体，你才能适应海洋生活。你不应该将它舍弃，这是舍本逐末。为师知你平日与哪吒交好，但你不必为他改变至此。此事原是哪吒的不对。”

敖丙愣愣半晌，才轻声道：“徒儿明白了，多谢师父提点。”

敖丙从太乙真人那里回来，有些闷闷不乐。

哪吒见了他，问：“如何了，师父怎么说？”

敖丙看了他一眼，道：“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怎么会没有办法！”哪吒叫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道：“是不是那臭老头藏着掖着不想告诉你啊，没事，等我病好了就去烦他，让他告诉你。”

“哪吒，”敖丙唤了他一声，看着他道：“若是我改变了体质，不能回海里生活了呢？”

“啊？”哪吒料不到他突然这样问，有些愣怔，“不能回海里生活么……”

“嗯，”敖丙应着，“那我怎么办？”

“不是还有我吗？那你就跟我在一起呗。”哪吒道。

“你父母不让我跟你在一起呢？”敖丙道，“还有你们陈塘关的人，他们都反对呢？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是妖怪啊，我不是人类，改变了体质，也不能改变我是龙的事实。我终究不是人。”

“我们为什么非得他们同意呢？”哪吒道，“天大地大，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起生活不好吗？要不然，我们就在乾元山一直一直生活下去，哪里都不去，饼饼，你道好不好？”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改变呢？”敖丙道，“我不改变，我们也能在一起，不是吗？”

“也不是非要你改变……”哪吒搔了搔头，道：“只是想抱着你的时候暖和一点。你看上次我抱着你睡，都冻病了。”“那你以后就不要抱着我了……”敖丙脸上显现一抹可疑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