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 1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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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想着,踏了风火轮来到护城河边，轻唤了声“饼饼”，敖丙听到他的声音，上了岸,出现在他面前,“怎么了？”

哪吒摸了摸他的脸,拉了他过来抱在怀里，道：“没什么，忽然想抱抱你。”

敖丙失笑，回抱了他,轻声问：“城攻下来了吗？”

哪吒道：“攻下来了，守关将领都死了，底下士兵也死了。我们的人在收拾。”

敖丙道：“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哪吒道：“嗯，可能因为潼关不太一样吧。”

敖丙道：“早知道那晚我们不过来了，你心里很愧疚吧？”

哪吒道：“有点，但形势如此，也没办法。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也杀我们。”

敖丙道：“一旦打起来了,对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你说的不错，”哪吒轻轻推开了他,回身望了一眼潼关城方向,旭日东升，万丈光芒洒下。今日必定又是晴朗的一日。

“对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赢。”

良久,哪吒才补了一句。

天蒙蒙亮，杨戬回到了韦护的营帐。浴血奋战了一夜，他的身上沾了些血污,杨戬进到帐内，脱了衣服，扔在一旁，只穿了件单衣走过去，躺上床搂了韦护闭上了眼。

韦护几乎一夜没睡，刚闭上眼，察觉到杨戬回来了，不由转过身来看着他，“攻下来了？”他开口问。

“嗯，”杨戬应了一声，韦护看到他一脸疲惫，便没再说话，随后也闭上了眼和他一块睡了。

杨戬睡到大中午，被热醒了，外面也吵闹得很。

杨戬睁开了眼，看着韦护，韦护又出了一身汗，杨戬触手发现一片湿。

“韦护？”杨戬推了推他，“起来。”

韦护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眼都没睁开，嘟囔着，“干嘛啊？”

“别睡了，你全身都被汗湿了，赶紧起来换身衣服。”杨戬叫着他。

韦护不想搭理他，闭着眼解了衣服，往外一扔，就完事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杨戬：……

事实证明，韦护的汗腺发达些，他容易出汗，杨戬身上倒还干着。杨戬起身，捏了捏额头，下床去端来了盆水，扶韦护起来，帮他擦着身子，韦护闭着眼，随他摆弄。杨戬让他坐着，擦干净了，找了件干净衣服给他穿上。韦护自始至终都没睁开眼。

营帐里蒸笼一般，忙这一会儿工夫，杨戬额头也冒了汗。

杨戬看韦护一副要睡到天昏地暗的样儿，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是要睡死了吗？都晌午了，你不饿吗？”

“……”韦护昨晚都没睡，饿算什么，连最受不了的热他都忍了。

杨戬拿走水盆，去掀开帐帘，让吹点风进来。帐帘一掀开，一股热浪冲来，差点没把杨戬掀翻。外面的嘈杂也一股脑涌来，好像都在讨论进驻潼关的事。他们倒是讨论得热闹，他们的头儿在里面呼呼大睡呢。杨戬一想起来就觉得有点讽刺。

杨戬放下了帐帘，拿了自己的衣服穿好，看到床上呼呼大睡的人，颇无奈地出去了。

杨戬去丞相那儿，看有什么最新指示，丞相说准备进驻潼关，但如今大中午天气闷热，还是等傍晚或早上再动身比较好。杨戬见没事，又回去了。中午不动身的话，也就没韦护什么事了，他倒可以睡得安稳。

杨戬拿了两份饭菜回韦护营帐，韦护还在睡，他便先吃自己的。吃好了他才去叫他，“哎，醒醒，吃饭了。”

韦护往另一边挪了挪，远离了杨戬的魔爪，杨戬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他转到了他那一边坐下，拍着他，“起来了，还睡呢。”

“别闹……”韦护推开了他的手，又往另一边挪。

杨戬看着他，开玩笑道：“你看看你这一身臭汗，我都不想要你了。”

韦护听了，睁开了眼，因为韦护背对着杨戬，杨戬没看到他睁开了眼，以为他还在睡呢，他伸手去抓了一把他的衣服，看是不是又湿了，韦护感觉他伸过来的手，忙坐了起来，这一动作倒把杨戬吓了一跳。

韦护看着他，“你干嘛？”

杨戬讪讪抽回了手，道：“我看你衣服是不是湿了？”

韦护的衣服又湿了一身，韦护真是受不了，起身道：“我去洗个澡。”

“先吃饭。”杨戬拉着他，“一会儿晕河里了，要出大事。”

韦护听了，只得起来换件衣服。然后坐到桌旁吃他那份饭菜。

杨戬走过去，坐下看着他吃。两人都有些沉默。

韦护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没事忙吗？”

杨戬道：“中午不忙，傍晚可能要进驻潼关。”

韦护道：“这么快吗？”

杨戬道：“不知道，等通知。”

韦护道：“为什么不等百姓安定下来再……现在城里人心惶惶吧？”

杨戬道：“那我们就得在这里熬了，热吗？”

韦护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帐顶，这帐/篷就这样，冬天冷，夏天热。充其量也就可以挡挡风霜雨雪，至于保暖还是散热就得靠自身了。

韦护想到不惧冷热的哪吒，道：“我忽然觉得莲藕身也不错。”

杨戬一听莲藕身，就想到了哪吒，笑：“让你师父给你造一个？不过……那样弄起来会不会硬邦邦的？”

“……”韦护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加上天热，汗流浃背，心情有些烦躁，“我正吃饭呢，你恶不恶心？”

杨戬道：“哎，说起来，我也挺羡慕他们两个，两个都不觉得热。”

韦护道：“何大夫也？他不是凡人么？”

杨戬道：“谁跟你说他是凡人？”

韦护有些惊讶，“难道不是？那他是什么？”

杨戬笑：“你真想知道？”

韦护道：“你爱说不说。”

杨戬道：“他不是凡人，他是龙。”

“龙？”这下韦护震惊了，他脑海中浮现出何大夫的样子，“他是龙？你怎么知道？”

杨戬道：“我就是知道。”

“……”韦护有些无语，继续低头扒饭。

杨戬道：“过程不重要，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哪吒不让乱说。”

韦护道：“那你跟我说干嘛？”

杨戬道：“你的嘴还算牢靠，告诉了你也没关系。”

韦护道：“他既是龙，怎么不待在水里，这种天气应该更难受吧？他是……淡水龙还是深海龙？”

杨戬道：“他是东海龙王三太子，身份挺尊贵的。他使了变身术，本来面目不是这样。”

韦护道：“本来面目是怎样？”

杨戬道：“比现在好看百倍。可以匹敌我师父，你说呢？”

韦护道：“比孔宣呢？”

杨戬道：“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他来了？”

韦护道：“我就问问，不说就算。”

杨戬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唇角勾了勾，道：“你是不是在吃孔宣的醋？”

“……”韦护又低头扒饭。没承认，也没否认。

杨戬看着他，即使热得汗流浃背，心里却畅快得很，“能让你吃醋，是不是把他当情敌了？”

韦护道：“我怎么样有什么所谓吗？你还不是要去找他。”

杨戬道：“你不想我去找他吗？”

韦护道：“你去啊，我支持你。咱们好歹兄弟一场。”

杨戬见他又把他们之间退回到了兄弟的关系，不由讥讽了一句，“发生肉/体关系的兄弟吗？”

韦护吃完了，把碗一扔，道：“吃饱了，我去洗个澡。”说着没等杨戬说话就起身出去了。杨戬看着他出去，也没叫住他。怎么那么容易恼呢？每次都是。杨戬心里有些郁闷。他看着那空碗，只得收拾了出去。

薛恶虎在韩毒龙那里郁闷了几日，韩毒龙天天看他一副哭丧脸，也有些受不了了。该劝的都劝了，人家半句没听进去，还是执迷不悟，有什么办法？

韩毒龙又想起师父那任务来，对薛恶虎道：“小师弟，莫若咱们去给师父做任务吧，好过日日在此烦恼。”

薛恶虎道：“做什么任务？”

韩毒龙道：“很简单的小任务。”

薛恶虎道：“那你自己去吧。”

韩毒龙听了，心里那个不舒服，“我这不是，这不是为了让你出去散散心吗？我都快被你烦死了。要不你自己去住一个帐/篷！”

薛恶虎一听就瘪了嘴，“大师兄不要我，连二师兄也不要我了吗？”

韩毒龙在心中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道：“二师兄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到底想怎样，你跟二师兄说说好不好？你这一天天的，也不是个事。”

薛恶虎道：“我想和大师兄在一起。”

韩毒龙道：“大师兄有杨戬了。”

薛恶虎道：“我把杨戬杀了。”

韩毒龙道：“这样一来，大师兄会恨你的，别说和你在一起了，到时连你这个师弟都不认。更何况，你应该杀不了杨戬。别不自量力了，万一被打，那就成了笑话了。师父脸上也不好看，小师弟乖，别在外面给师父丢人。顾及着些咱师父的颜面。”

薛恶虎哭唧唧地道：“那到底怎么办？”

韩毒龙道：“跟二师兄去做任务，做完回来再说吧。”

薛恶虎道：“那不是给他们腾位置了吗？”

韩毒龙道：“我觉得啊，你越掺和，他们越要黏在一起，你走了，说不定他们就自己产生矛盾，到时就分开了。他们之间问题还挺多的。”

薛恶虎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韩毒龙道：“差不多吧。所以，快跟二师兄去给师父完成任务，回来就看到他们分开了。”

薛恶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二师兄你不要骗我。”

韩毒龙道：“不骗你，不骗你。咱们先去跟大师兄告个别。”

薛恶虎看了看外面，道：“外面那么晒。”

韩毒龙听了哭笑不得，“这里面蒸笼一样，就好受了？”

薛恶虎道：“晚些时候吧，我想睡午觉。”

韩毒龙道：“随便你吧。”韩毒龙说着自己出去了。

韩毒龙看着头顶烈日，烤得大地都冒烟了。前儿下了场雨，没想到气温没降下来，反而更热了。

韩毒龙踩着营帐的影子走，外面有些风，比在营帐里舒服些。

韩毒龙遇到了杨戬，两个站在营帐影子底下说话，韩毒龙道：“真巧啊，杨兄，咱们又见面了。”

杨戬笑道：“有几日没见你了，你在忙什么？”

“哦，说到这个，”韩毒龙向他伸出了手来，一个宝斗出现在手里，道：“这个给你，我要走了，往后你自己张罗吧。”

“走？”杨戬有些惊讶，接过了宝斗，道：“去哪里？”

韩毒龙道：“去做师父交给的任务。”

杨戬道：“一个人去？”

韩毒龙笑了下，“你希望我是一个人去呢，还是两个人？”

杨戬笑道：“当然是两个人好了，遇事有商量，一个人多孤单。”

韩毒龙道：“若是不了解你们的事，我还真以为你是真心为我好呢。”

杨戬道：“我当然是真心为你好了，你是韦护的师弟嘛。”

韩毒龙道：“杨兄，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杨戬道：“什么问题？”

韩毒龙道：“你对我大师兄是什么想法？你真心喜欢他吗？还是，只是跟他玩玩？”

杨戬道：“我自然是喜欢他的。只是，你大师兄为人，有些一言难尽。”

韩毒龙了解过事情经过，也有点同情杨戬的遭遇，但是他的正确立场应该是坚决无条件地站在大师兄这边的。

韩毒龙道：“大师兄他，应该也喜欢你的，你们好好过吧。我这次带走小师弟，你趁这段时间多讨一下大师兄的欢心，说不定你俩就修成正果了。”

杨戬道：“你不知道，你大师兄的心是石头做的，我也感觉有些疲惫了，现在是走一步看一步。”

韩毒龙道：“你若是不争取，到时小师弟回来，还会黏着大师兄，那我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