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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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一直有一种非常模糊的感觉，他觉得江思缘对林晗的感情不似表面那般深情。无论是她提出要和他结契，还是想方设法要他活下来，江思缘的态度都是一贯地暧昧不清又从容不迫。

先前他还想不明白江思缘为何独独对林晗与众不同，林晗不过是红鸾宗刚入门不久的弟子，不管是长相，还是资质，都不算特别出众，直到方才小雪的一句话点醒了他。江思缘这样的人，不会做多余的事。

抛去男|欢|女|爱不谈，江思缘肯为一个人牺牲，只有一种可能，林晗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以江思缘在红鸾宗的地位和权势，她想要什么没有，为何要浪费时间在一个废灵根少女身上？

“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想要做什么大可直言，没必要拐弯抹角。”

江思缘满脸不解地笑道：“寒儿这块鱼肉被我吃得死死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寒儿要我直言，我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翠绿的竹竿被林寒捏出一道裂纹，江思缘瞥了眼他发白的手指，扣住他手腕的手指放松了力道，“寒儿莫恼，我对寒儿没有半点图谋不轨之意，只想护寒儿周全。在红鸾宗，借助他人灵力修炼的修士比比皆是，没有人会笑话寒儿。寒儿若是怪我强行让你以此法修炼，那我认罪可好？”

“噗。”关凌笑出声，“我道阿缘为何把整颗心系在你身上，原来你们是伴侣关系。是我画蛇添足了，有所冒犯，还请这位兄台海涵。阿缘不若晚点再打情骂俏，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需尽早去寻出口。”

“出口？”这里竟然还有出口。林寒若有所思，忽然意识到关凌说了什么，恼得脸颊发热，“我和她不是……”

“不是什么？”林寒的话未说完便被江思缘打断，“我们不是早有了伴侣之实，寒儿这转脸就不想认了？”

林寒脸上更烫，江思缘近在咫尺的气息让他有点转不过弯，他自己的心跳吵得他心烦，挣了挣手腕，没能从江思缘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这种事，她怎么……怎么能在他人面前这般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小雪的眼珠子都瞪圆了。清幽诞生的圣子都是通过蛊神考验的处子，圣子大人不可能与阿缘有过身体上的交融。

小雪的视线在林寒和江思缘身上来回打量，转念一想，大致猜出了原因。圣子大人只怕是受了阿缘的蒙骗。

关凌肩上的灰色夜鹰眼中神色与小雪的出奇一致，两只夜鹰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阿缘，能娶到你这般厉害的女子，这位兄台好福气啊。”关凌背在身后的右手拇指轻轻转着食指上的扳指。他自然知晓圣子必须保持身心纯洁，方才那般说，本意是想打趣江思缘，却不想这其中竟还真有如此有趣之事。

圣子与侍从在一起，那不仅是坏了清幽的规矩，还会被神降下惩罚。在清幽生活了一年之久，他还尚未见过有圣子敢违背神意，只求与人一夜寻欢的。或许这俩人能满足他的好奇心，坏一坏这清幽的规矩。

“松手！”林寒声音压得很低，他背对着阳光，耳朵像充血了一般。

江思缘看了他两眼，十分配合地松开手，揉着发烫的掌心，细心为他解答他刚刚的疑问：“清幽的地底藏着一座大型法阵，法阵每个月都会传送一批圣子，到一处独立空间接受神的考验，而这些空间里存在一个逃生之门。”

小雪猛地转过头，紧盯着江思缘，“这是谁告诉你的？”

“这般重要的事，都不与你的主人说。”灰色夜鹰借着关凌挺拔的身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小雪，眼神里颇有挑拨离间的味道，“很难让人不怀疑你的用心啊。”

小雪眼里闪过一抹错愕。逃生之门只有夜鹰皇族才知晓，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和那两位圣王是什么关系？”小雪瞪视着关凌。

普通夜鹰与夜鹰皇族之间有着很深的隔阂，夜鹰皇族不会把这件事情泄露给普通夜鹰，除非这只夜鹰的主人与圣王关系匪浅。

它不是没想过让林寒去寻逃生之门，这处独立空间有上百头妖兽环伺，妖兽又都有领地意识，外来的气息很容易被它们察觉。也许他们还未找到出口，便成了妖兽的果腹之物。逃生之门说的好听，实际却是给人希望，然后再狠狠地将那傻|子踹入地狱。

关凌摇了摇头，“圣王大人岂是我可以高攀的，不过是在清幽待得久了，道听途说罢了。我还听说，夜鹰皇族天生能感知逃生之门的位置，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都走到逃生之门附近了，还敢说自己是道听途说！小雪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关凌肩上的灰色夜鹰，“逃生之门的位置就在七彩蝶的腹地。七彩蝶是群居妖兽，腹地皆是毒粉，在没有办法对付七彩蝶毒性的情况下，就算是阿缘，也未必能活着深入腹地。你若想寻死，不要拉着阿缘和圣子大人。”

关凌神色未变，抬起手，肩上的夜鹰扑棱一下飞到他的手背上，浑身灰色羽毛的夜鹰抖了抖身体，细碎的金光洒落下来，化作一道金色卷轴。

“可我听说，通过逃生之门的人可以获得神的二次洗礼，神会满足他一个心愿。比如，指定某人成为自己的侍从。”关凌将卷轴递给江思缘，待她接下，才继续说道，“妖兽林海绝非是最危险的一次考验。没有能够真心交付的侍从，圣子是无法活着从下次考验中走出去的。“

关凌转过头，对着林寒说道：“你的夜鹰虽身为夜鹰皇族，却谨小慎微，不敢让它的主子冒险闯这逃生之门。这也是为何凡是它的主人，皆闯不过第三次考验。”“情香盅，妖兽林，木偶镇，绝命雪，问心石，登天路。”江思缘看着卷轴，每看过一行字，就会幻影从卷轴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