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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钟,前台打来电话,陈鲟接的,刚接通他就说:“延时。”
宾馆前台阿姨人精似的,一听声音就知道电话那头在干什么,她十分有眼力见地说了?句:“不急,事结束了?下来结算就行。”
陈鲟挂断电话,抬头看到苏新七咬着唇,挑眉笑了?下说:“可以出声了?。”
苏新七面色含春,眼波荡漾,娇嗔地看他一眼,眼神带点埋怨。
陈鲟喉头一滑,坐起身吻上去。
这次旧地重游体验十分到位,连特殊回忆都重温了?下,陈鲟缠着苏新七磨了?一段时间,等到云消雨歇,时间已近五点。
苏新七累得不想动弹,陈鲟抱着她去冲了?个澡,套上衣服后又抱她回床上,把人放在铺开的浴巾上。
“我没衣服。”苏新七蜷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略微困倦地说,她本来想把贴身的衣物洗了?用吹风机吹干凑合穿下的,结果一折腾,倒是?把这事忘了?。
陈鲟一只腿跪在床边,俯身理了?下她的头发,“你休息下,附近有服装店,我去给你买一套。”
“你不方便。”
“我戴帽子和口罩,不会被?认出来的。”
苏新七还?是?觉得不可行,“万一——”
“认出来就认出来,我又不是?通缉犯。”陈鲟笑。
他穿好衣服,又低头亲了?下苏新七,“我很?快就回来,你别随便给人开门。”
苏新七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她阖着眼,语气慵懒,“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累极,陈鲟出门时她睁了?下眼,尔后又缓缓闭上,她小憩了?会儿,陈鲟回来时她醒过来,精神又回来了?。
陈鲟摘下帽子和口罩,把手上的两个袋子放在床上,苏新七坐起身,打开其中一个袋子?了?眼,他给她买了?条裙子,款式颜色和她今天?穿的差不多,她又打开另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套内衣裤。
“穿上试试。”陈鲟说。
苏新七没忸怩,当着他的面穿上内裤,抬眼见陈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她到底没好意思?,背过身去,脱下身上的T恤,把新内衣穿上。
“尺码对吧。”陈鲟声音里带着笑。
苏新七低头看了?眼,不得不说,他的确买的挺准的。
她把长裙套上,站在床上抖搂了?下裙摆,看向他问?:“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学校走走,再去海崖把你的行李放好?”
陈鲟想她今天?应该是?很?累了?,想了?下说:“行李先放这。”
“你晚上不能?住这。”苏新七说:“会睡不好的。”
“拿着不方便,先放在这,晚上我过来拿。”
苏新七想了?下,也觉得这样?节省时间,便应了?好。
穿戴完毕,苏新七把自己?和陈鲟的脏衣服用袋子装好,陈鲟戴上口罩,又拿了?个新的递给苏新七,她愣了?下说:“我也要?”
“戴着,用得上。”
苏新七以为是?网上的事闹大了?,他怕她也会被?认出,徒增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接过口罩戴好。
他们一起下了?楼,陈鲟去前台续房费,新来的年轻女接待多看了?他一眼,眼神打量,“住一晚?”
“嗯。”
前台在键盘上敲了?敲,又抬眼问?:“房间里的东西用了?吗?”
她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苏新七,直截了?当地问?:“安全套用了?几个?”
“全用了?。”
“所有?”
“嗯。”
陈鲟很?淡定,苏新七却在前台意味深长的目光中闹了?个大红脸。
前台把费用算了?算,陈鲟扫码付钱,拉着苏新七走出宾馆,他余光见她低着头恨不得缩进地洞的模样?,忍俊不禁,还?欠欠地说:“口罩挺有用的?”
苏新七掐了?下他的手心。
机车的座椅在阳光的暴晒下有点烫手,陈鲟买了?瓶水浇了?下,用手拂去水珠,他拿衣摆擦了?下后座,先行跨坐上车。
苏新七扶着他的肩,侧坐上车,伸手搂着他的腰。
“坐稳了?。”
陈鲟油门一轰直接往学校侧门去,他把机车停放在老地方,和苏新七两人从侧门进校,门口保安瞧他们一眼,拦都没拦,接着刷着手机。
今天?周日?,学校里没有学生,略显冷清,苏新七指着不远处的遮阳棚问?:“还?记得那是?哪吗?”
陈鲟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泳池。”
“你还?记得啊。”苏新七拉着他的手说:“学校这几年变了?一些,操场铺了?塑胶跑道,礼堂翻新了?,不过学生人数还?是?不多,和我们那时候差不多。”
陈鲟问?:“现?在岛上外地人不是?挺多的?”
苏新七解释:“虽然很?多大陆人会带着孩子来岛上做生意,但是?岛上的家长现?在都愿意把小孩送去城里读书,所以学生人数没变多。”
陈鲟了?然。
苏新七说:“我小姨的儿子,小螃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现?在就在大屿读书。”
“城市没什么好的,千篇一律。”陈鲟不以为然。
“但是?教育资源好啊,现?在的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小孩输在起跑线上,岛上有条件的家庭都把孩子往大陆送。”苏新七客观陈述道,顿了?下又说:“不过我觉得岛上虽然条件差了?点,但是?在这长大会很?快乐的,小螃蟹现?在一放假就回岛,每回都哭着闹着说不想去大陆读书,次次都是?我小姨丈押着去的。”
苏新七叹口气说:“现?在当小孩都不快乐了?。”
陈鲟看她一眼,“以后我们女儿就放岛上,让她快乐成长。”
苏新七愣了?下,看向他问?:“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她问?完才觉得不对,好像潜意识里她已经觉得自己?会替他生儿育女了?,更?奇怪的是?她反应过来后对这个念头并不排斥,心里头似乎还?隐隐期待着。
陈鲟一脸得逞的表情?,“你以前答应过我。”
“这种事又不是?答应了?就能?做到的。”苏新七略微无奈,低声说:“再说了?,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一半的概率,我努努力。”陈鲟低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肚子,“会不会……”
“不会。”苏新七扼断他的猜测,理智道:“我每天?都有吃药,不会有意外的。”
她说完怕陈鲟误解,又补充了?句,“我们现?在还?不适合要小孩,你还?在役呢。”
陈鲟明白她的顾忌,也不觉不快,他揽过她的肩,半玩笑半认真地说:“有意外也没关系,世界冠军我拿过了?,随时可以退役。”
苏新七轻轻掐了?下他的腰,“说什么胡话呢,思?想不端正了?啊,你现?在是?国家的,我可不敢把你抢过来。”
“好。”陈鲟笑着,语气霸道,“我是?国家的,你是?我的。”
苏新七对他这种小学生似的宣布主权的行为无可奈何?地一笑,心里一时有点感?慨。
五年前他们还?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自己?都是?个半大的孩子,说想生女儿纯属“童言无忌”,可现?在不同了?,他们都过了?法定婚龄,虽然刚才说的也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不同的是?,他们已经具备生育后代的条件。
以前是?天?真的瞎想,现?在却可以说是?规划了?,想到这,苏新七还?有些憧憬。
太?阳西下,天?际出现?一片粉橘色的彩霞,像泅入水中还?没来得及化开的水彩颜料,团团滚滚,昳丽壮观。
苏新七和陈鲟漫步在校园里,聊些读书时候的事,他们现?在可以自然而然从从容容地提起从前,那些因?为变故和时间产生的罅隙在悄无声息地弥合。
走到实验楼那时,苏新七突然沉默了?,陈鲟低头,见她表情?落寞,想了?下就猜出了?缘由,他拉住她说:“时间不早了?,走吧。”
苏新七轻轻摇了?下头,“我们去看看吧。”
陈鲟看她这么执着,也就顺了?她的意。
实验楼本就是?老教学楼改的,经过几年的风吹雨打,砌起来的海岩愈加圆润了?,楼前的木棉树还?栽着,此时不是?花季,枝桠上绿意盎然,树叶迎风发出摵摵之声,显得周遭愈加阒静。
“开学那天?你怎么会来这?”苏新七问?。
陈鲟回想了?下,说:“走错了?,看这栋楼比较有特色,以为是?行政楼。”
“你还?拿木棉花砸我。”苏新七控诉。
陈鲟挑了?下眉,“我还?以为你会上楼看看,没想到你转头就走。”
“我手上拿着卷子。”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楼前,打印室的门开着,里面的老师听到动静走出来瞧了?眼,问?了?句:“你们是?谁啊?”
苏新七没想到周末实验楼里还?有人,愣了?下回道:“我们以前是?这里的学生。”“校友啊。”那老师冲他们友好一笑,说:“这栋楼就要拆了?,要纪念的话多拍几张照,以后就没机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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