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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半晌没听见沈泽光的声音，回头一看，沈泽光盯着回来的御撵，满脸不可思议。“她还活着……”
“那谁死了？”
……
宋清词祭过天地和祖庙回来，京郊的山火还没灭。
好在禁军将士勇猛，扑灭了道路两旁的火，硬生生让队伍过去，否则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她伸手到撵外，看着阳光下自己手掌的影子短而清晰地投在地上，微微一笑。
幸好她回来得及时，不耽误陪爹爹用午膳。
队伍一路进了宫城，透过大开的宫门，前方宫殿高大，气势恢宏。
她头一次走宫城的正门，原来从这个角度看，宫城风光格外不同。
百官列于两旁夹道欢迎，宋清词透过帘幔朝外看，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
有陈敬棋和陈谢芳父子二人，她记得出宫时陈克秀也在，许是年老体力不支先回去了。
有赵城的兄长赵邦，御撵经过他面前的时候，赵邦飞快抬头看了一眼，面上恭贺的神情不太自然。
昔日他看不起的柔嘉公主，短短两个月工夫就成了手握禁军的楚国公主，位比太子，赵邦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满朝大臣或情愿或不情愿，都面带笑意恭贺宋清词，带着敬畏。
宋清词一一看过去，忽然看到沈玉临。
御撵经过他面前的时候，沈玉临抬起头，面带温润笑意。
一如既往。
宋清词别开目光，没有和他对视，却看到站在他身旁的宋朝业和宋煦仁。
连他们也得在御撵经过时低眉拱手，居于宋清词之下。
这只是一时的。
宋朝业低垂的眉眼满是戾色，笑得阴狠。
“去福宁殿，爹爹等我用午膳呢。”
宋清词接受百官道贺之后，迫不及待要去福宁殿。
就在这时，忽见一个内监的身影没命似的跑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公主不好了，陛下不好了！”
池江辉泪流满面，喜庆热闹的气氛顿时凝滞。
他痛哭流泪的模样让所有人想到同一件事……
宋清词一把推开他，飞快朝福宁殿赶去，她的衮服和冕冠太沉，情急之下差点摔倒。
两只手同时抓住她，她勉强稳住身形。
是沈玉临和赵城。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她的胳膊，对视一眼，赵城后退。
“别忘了，你是陛下亲封的楚国公主。”
沈玉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宋清词深吸一口气，回头看时，满朝文武大臣都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言一行都不能乱。
她点点头。
下一秒，她双手提起裙摆朝福宁殿跑去，丝毫不顾形象。
众人只看到金钗玉环掉了满地，象征楚国公主身份的冕冠也被宋清词丢下，滚在一旁。
沈玉临苦笑一声。
他早该知道，宋清词为了皇帝什么都做得出来。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宋朝业和宋煦仁当先跑向福宁殿……
“爹爹！”
宋清词跑进福宁殿，披发赤足，直奔皇帝床前。
皇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撕心裂肺地喊，无论她怎么喊，一切都没有变化。
柔德柔良和众多宗室贵眷跪在地上哀哭，宋朝业二人和百官到福宁殿时，听见的就是哭声一片。
皇帝驾崩了。
片刻惊愣之后，众臣齐齐跪下以袖掩面，看似哀哭，心里都在打算盘。
皇帝崩的不是时候。
今日楚国公主册封礼，满朝文武都在前朝为宋清词庆贺，皇帝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只有几个宗室女眷……
也不知他说了皇位归谁没有？
若有就罢了，若没有，大周江山势必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我走的时候爹爹还好好的，怎会突然驾崩？”
宋清词长发微乱，双眼赤红，像要杀人，“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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