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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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谢绍家吃完晚饭，沈钰便一直坐在客厅里等。

谢父生病住院，谢绍的母亲又在医院照顾他，谢家除了一个阿姨还有谢绍和沈钰，没有其他人。

夜深了，谢绍过来对沈钰说：“要上楼休息吗？”

沈钰摆了摆手：“不用，我就在这儿守着，你回房间吧。”

谢绍看了看他：“你确定就你一个在这儿守着有用？”

沈钰说：“有不有用试了才知道，我如果不守着，有可能抓不住那玩意儿，但如果这儿再多一个人，我确定一定抓不住。”

沈钰一抬下巴，示意他快上楼好好休息。

谢绍无言以对，只好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去。

当天半夜，沈钰一直强撑着让自己清醒，他不敢发出一点响动，手机也不敢玩，怕发出亮光太可疑，就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装一个死人。

这时间太难熬了，一直到凌晨，沈钰记得自己还借着月光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差不多两点多，接着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一股奇怪的香味，然后他的眼皮便如有千斤重，缓缓地闭上了。

这一下便如同昏睡过去，还好沈钰警醒，事先在兜里揣了一张清凉符。

清凉符本来是夏天用来消暑的，这大冬天，沈钰还是睡在客厅里，那效果无异于在眼皮子上抹了一把清凉油，一下子给他冻醒了。

沈钰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睡着了，来不及计较他究竟睡了多久，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那家伙来了？沈钰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那声音像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踩在地上“哒哒哒”的，对方像是在评估房间里哪里比较安全，转来转去，接着往沈钰对面的楼梯走去。

好家伙，这是打算上楼了。

沈钰屏住呼吸，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往楼梯的方向看去。

虽然微弱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但这样的光线下仍然什么都看不清，一直到沈钰贴在楼梯扶手上的符咒发出一道术法的金光。

只听得“叽”地一声，沈钰的符咒幻成一张编织网，把那东西罩在了地上。

“看你往哪儿跑！”沈钰一跃而起，从沙发边冲到了楼梯口，“啪”地打开了楼梯的照明灯。

果然如他所料，编织网下被罩住的不是人，而是一只……

“狐狸？”沈钰怔了一下。

楼上一间卧房的门被打开，谢绍穿着拖鞋出来：“是恶作剧的人被抓住了吗？”

看到编织网下的那只红色的小狐狸，谢绍和沈钰一样怔住了。

几分钟后，客厅里灯光大亮，谢绍和沈钰坐在沙发边，看着蹲在茶几上的那只小狐狸。

小狐狸通体红色，大小相当于一只中型犬，皮毛雪亮，嘴巴尖长，一双眼睛黑亮亮的，此刻正可怜兮兮地盯着沈钰和谢绍瞧。

“大神仙饶命！不知道今晚大神仙在此，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狐狸忽然口吐人言。

谢绍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沈钰一脸淡定的样子，忙也让自己镇定下来。

先前见了那些事，果然对这种事情的接受能力也提高了。

“我不是大神仙，我只是道教的一个俗家弟子，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来骚扰这家人？”沈钰问。

“我没有骚扰这家人……”小狐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只是来报恩的。”

谢绍和沈钰对视了一眼。

大概是因为已经成精了，小狐狸的动作神态都和人很像，它举起两只前爪，不停地擦着眼泪，看起来萌萌的。

“你不要卖萌，”沈钰冷酷无情地说，“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小狐狸打了一个哭嗝，说：“我是只修了五百年才成精的狐狸，有个大神仙跟我说，想修成狐仙还要再等一千年，除非有人类愿意供奉我，我便打了这家人的主意。”

“你随随便便找了一家人，就想让他们供奉你？”沈钰说，“怎么不找别人去呢？还有你说报恩，报的是哪门子的恩？”

“因为……因为……”小狐狸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似乎是在编理由。

“好好说！”沈钰拍了拍茶几，吓唬它，“虽然你是只狐狸，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我还可以把你送动物园里关起来，让所有人都来围观你吃喝拉撒！”

小狐狸已经成精，就代表已经有了人的意识，和一般动物是不一样的，一想到要被关到动物园里，和那些未成精的同类一样被人围观，小狐狸瞬间又羞耻地哭了起来：“不要不要！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