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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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林氏和云清琬便守在云贵妃的塌边，林氏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劝慰着云贵妃，可云贵妃却?好似连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看着姑姑苍白的一张面孔,那苍凉又木然的目光,没有对生命的一丝留恋,云清琬就有些心焦,好怕一个眨眼?,她姑姑就消失不见了。

云清琬靠着梨花树坐下?，还在惆怅间,只听几个路过的小宫女在议论?纷纷。

“陛下?对咱们娘娘这般好,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咱们梨花宫,如今真?是可惜了，真?是天妒红颜......”

“就是啊,咱们娘娘对陛下?也不差,又是做衣服又是做鞋子的，和皇后娘娘相比，倒是咱们娘娘和陛下?更像是夫妻呢！”

“快别说这大?逆不道的话，被皇后娘娘听到咱们就死定了！”

“你说咱们娘娘体内这毒会不会是皇后娘娘下?的？皇后娘娘嫉妒陛下?对咱们娘娘好......”

“快住嘴，宫里?的事咱们还是少知道的好......”

......

声音渐渐远去，云清琬听着这两个小宫女的话，心头忽然来了算计。

她想,姑姑这么多年?之所以暗自服毒，必定是对那个人心中有愧，可又对皇姑父又有情，才会这般痛苦。若是能减少姑姑心中的愧疚,姑姑便一定能恢复如初。

云清琬一番打听才知，娘亲口中的那个人名唤卫予，是宫中新进宫的守卫。当日她便去了侍卫所。

四下?无人的角落。

来之前，云清琬早已想好了一堆话要说，如果?没有这个人出现，姑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毕竟是过去的一段事，过去早已是过去，如今物?是人非，再去追思回想又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各自安好，此生不再相见，可看着卫予，云清琬一肚子的话竟怎么也有些说不出口。

卫予身形高大?，已过四旬，背脊却?仍似少年?一般挺拔，样貌看上去十分周正?，眼?底却?始终藏着几分忧郁，额角的疤痕更是给他添了几分沧桑的味道。卫予看着一脸为难的云清琬，面上神色波澜不惊，“找我何事？”

云清琬忽的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姑姑便是云贵妃。”

听到云贵妃几个字，卫予眼?中霎时染上了浓浓的哀愁，“你姑姑......如何了？”再次见到她，他着实是又惊又喜，可他还是他，她却?早已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妃，如今这般，见到她一切安好，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事，可近日却?听闻她忽然病了，为了不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他只能在待在这里?，不能去看她，因为他们生活本不该有交集。

云清婉的神色有些黯然，“姑姑她的状况很不好。”

卫予的声音很轻，声音像在极力在压抑着悲痛，“怎么会？陛下?不是待她极好吗？”

“当年?姑姑是为了替你报仇才嫁给陛下?，大?仇得报，姑姑本想随你而去，却?意外怀了珮珊，陛下?待姑姑是极好，可姑姑心里?始终都想着你，每日都在自己的饭食中下?毒，毒素淤积，如今便病倒了。”

卫予听了身形竟有些踉跄，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蓉儿，其实从未忘了他，她的蓉儿，其实真?的很傻。

“就当是让姑姑少些愧疚吧，你应该去见她一面。”云清琬当然知晓自己提的要求有些过分，要一个人去否定自己的情感，可她不想让她的姑姑再这个样子下?去，活的明明白白干什么，倒不如糊涂一些的好。

沉默了良久，卫予面上竟露出一抹笑来，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八月十八是皇后的寿辰，宫中的人会全部去贺寿，云贵妃身体欠安，不会出现在皇后的寿宴上也是合情合理?，届时遣走?梨花宫的其他宫人，安排卫予和她姑姑不动?声色的见上一面，绝对不是难事。

这日晚上，宫中多半的人皆聚在崇和殿为皇后贺寿，林氏早早便带着云清琬过去了，寿宴上没有外臣，皆是一些皇亲贵戚，萧氏家族庞大?，人丁兴旺，饶是皇家亲眷，也来了不少的人，云清琬坐在人堆里?，看着周围的觥筹交错，喝了两杯酒，便以身子不适为由请辞告退了。

和卫予约在酉时，梨花宫里?，云清琬随意寻了借口打发走?了看守的宫婢，随后便引着卫予去见了云贵妃，而自己则守在外面把风。

殿内，云贵妃看着卫予，发怔许久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动?容，眼?眶蓦然红了。

卫予看着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心里?十分激动?，想冲上前去好好诉说衷肠，可在看到她那嘴唇苍白的毫无血色，他开始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一番话说的十分稀松平常，好似对一个寻常人一般，“贵妃娘娘，好久不见。”

云贵妃看着他，贵妃娘娘？他可是在怪她？

卫予目光飘远，“当年?战场上，我摔下?山崖，被一个姑娘所救，为报恩情，我便娶了她，如今她身子不好，我便带她来了建康，在皇宫谋了份差事，当年?是我负了你。”

云贵妃看着他，那目光像直接看向他心里?，“你说的可是真?的？”

卫予避开云贵妃的目光，故作镇定道：“自然。”

云贵妃却?哭着笑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一说谎，耳朵就会红。”卫予惊愕的抬起头，“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