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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闻郁死讯传出, 无人安眠,没有人敢相信修为与符术皆达世间之最的人,陨落得这般突其来, 这般猝不及防。
此后众人一直在探索那夜鬼楼之变, 试图还原闻郁身陨真相, 现不少矛头指向北域主。
鬼楼一向由北域镇守, 事当夜,鬼楼外驻守了好几个城的北域兵力, 竟然眼睁睁看着符主孤身作战, 既要对付森罗殿的来袭,又要镇压鬼楼里的邪物。
众人不经想, 若非这些人的冷眼旁观, 符主哪会轻易身陨。
而追根溯源, 能指使他们如此的只有北域主郁沉炎,于是乎,虽无人敢在明面上说个一二, 但暗地里,这些猜想早已成为众人不宣之于口的真相。
郁沉炎知晓这些流言蜚语,未曾做过解释,他身边除了安福大总管, 所有人也都认为是他令让鬼楼外的北域众将按兵不动。
他娘此认为, 面前突然冷下脸的楚柏月亦是。
郁沉炎对这些不甚在意,只是时常会浑身发冷的想到, 闻郁在『性』命垂危之际, 看到北域无人支援,是不是以为他对他这般狠心。
郁沉炎甚至不敢细思,那直到光芒暗都没有任何动静的玉简。
是不是闻郁也像世人这般认为, 所以生了,以至于在临死之际,都不用玉简唤他,向他求助.......
瑶台一阵风刮过,铺满地面的桃花起起伏伏。
郁沉炎侧过脸,从回忆中清醒,朝玉阶方向望去,“他肩后有魂印,哪怕装作不认识,从头到尾不肯看一眼,但总能知道他是不是,他藏不了,亦拦不住我。”
楚柏月面『色』较之前还要白些,修长的手按在桌沿,一根根青筋格外明显,指节泛白。
他欲开口,捂嘴先咳了声,殷红的鲜血在锦帕绽开。
动用圣剑,反噬之犹如将浑身筋脉折断了般,楚柏月擦拭嘴角,不紧不慢道:“当然拦不住你,但有人能。”
郁沉炎嗤笑了声,半晌一脸嘲讽地起身,甩袖负手。
“从以前就很讨厌这幅模样,看起来胜卷在握,底十足,但实际呢,曾不过是区区一个楚氏分家子弟,不说那些本家子弟,连们老族长见了,都得诚惶诚恐的行礼,一脸谄媚样,”
郁沉炎看着断裂的桃树枝叶,皮笑肉不笑,“但是你,表面对极尽礼数实则没有半点敬畏,思来想去,除了仗着与阿闻交好外,好像也没其他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本事。”
“后来我现,为一招鲜吃遍天,”
郁沉炎回身,看着端坐在桌边,即便受了重伤,依旧衣着冠一丝不苟的楚柏月,目光挖人心口的尖刃。
“羽翼未丰之际,能成为世人口口相传的翩翩少年君,借了阿闻多少东风,自己清楚!今他不在,无需顾忌,休要在我面前继续摆出这副执掌一切的做派,明明被神器反噬得快撑不去了,现在我随手一掌都能要的命,还敢向说些大言不惭之话。”
郁沉炎居临下地望了眼他,随后负手离去。
“不像你,即使坐家主之位,还是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到可怜、可悲。想做事,没有人,现在没有人能拦我。”
话落郁沉炎行了两步,一人步履匆匆踏上瑶台,赶到他身前行礼道:“拜见域主,圣宫来报。”
郁沉炎眉头皱起:“荒谬,在此,谁还能用圣宫之名。”
那人双手捧起一支花簪,“禀域主,是姜夫人。”
郁沉炎脸『色』一变。
阿娘?!
除魔大战郁苍梧仙逝后,姜夫人伤心过度,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不理尘事。闻郁身陨之后,郁沉炎亲自前往告知,姜夫人什么都没说,扬手打了他一巴掌后,再不肯见他。
郁沉炎闭门羹吃多了,后面也就没再自讨无趣。
一晃十年,冷不丁听到姜夫人消息,郁沉炎惊讶地接过花簪与信封,阅信后神『色』逐渐凝重,回头望向楚柏月,“这就是你所说拦我的人。”
楚柏月按着桌沿起身,淡淡:“不错。”
郁沉炎面若寒霜,握着花簪的手紧了紧,几许不屑一笑。
“机关算尽,却拦不了几时,倒是你,该回南岭了吧,分家出身的柏月家主竟然能手持圣剑,南岭那群本家人怕要疯了,还不得百里加急召你回去。”
楚柏月一直淡漠的神『色』,骤然变得冰冷。
“不牢你『操』心。”
郁沉炎冷哼,随后低声嘱咐言老城主几句,展开仙图,直接消失在原地,他一走,瑶台上的众人也纷纷散去。
顾末泽离开瑶台没多久,怀里的人便醒了。
闻秋时长睫掀起,神『色』尚残留着惊慌,整个人有些惊魂未定,呆呆的,线条优美的颌搭在顾末泽肩膀,看街车水马龙,许久回过神。
贾棠......孽徒!
闻秋时目若喷火,正想询问险些弑师的孽徒人在何处,忽然发现视线内的路人,都在向他透出意味不明的目光,神『色』不由自主浮现出几分暧昧。
闻秋时:“?”
他愣了,突然如坐针毡。
今时不同往日,闻秋时刚在符大比锋芒毕『露』,揽月城内一大半的人都认得他这张脸,此时见一个极为英俊的年轻男子打横抱着他,不由纷纷『露』出好奇目光。
闻秋时脑袋赶忙往埋了埋,一手掩面,一手按在顾末泽肩上,轻拍了拍,“快放我来,好多人看着。”
顾末泽眉头微皱,冷眼扫向四周,那些目光纷纷一惊,刹时消失了。
“没人看了,师叔。”
闻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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