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狗子补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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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燃正感绝望，薛蒙却不由分说地飞身而上，与他一起撑住了结界。

墨燃看着师昧飘落在地，楚晚宁竟似疯了一般抱住了他。

“师昧！”楚晚宁把师昧揽在怀里，想给他输送灵力，却显得徒劳无功。

墨燃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所见之景除了他与楚晚宁的位置颠倒了之外，竟与前世别无二致。

而他也是到如今方才明白，楚晚宁当年为何在师昧一息尚存时选择视而不见，因为这结界的反噬是两个人一起承受的，师昧方才受了那一击，墨燃也是一样的。

他伤得并不比师昧轻，倘若不是他自身实力较之师昧稍强，只怕方才掉下去的就是两个人了。

墨燃轻轻落在地上，看着楚晚宁抱着师昧几欲崩溃的失态模样，既无力又无奈地道：“师尊……”

“墨微雨。”楚晚宁抱着师昧，神色冷肃，平静地道，“你方才为何不救他。”

“师尊……”墨燃方才也受了重伤，这会儿只觉得喉口一阵腥甜，他捂着心口呕出一口鲜血，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道，“您知道那结界若是不补，会是什么后果……况且方才……师昧他并未尽全力……”

“你还敢狡辩？！”楚晚宁悲愤过度，眼尾湿红，目光凌厉，“补不上便补不上，鬼界天裂又如何？天下人怎么样又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能换的回师明净吗？他灵力本就不强，如今人都没气了，你竟还敢说他未尽全力？墨微雨，你真当你师尊是傻子吗？！”

薛蒙在一旁扶住墨燃，也对楚晚宁道：“师尊……那结界的反噬是一样的，墨燃方才也受了伤的，并非是他不救师昧，而是真的有心无力啊。”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师昧。”楚晚宁把怀里已经没了气息的师昧搂得更紧，神情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绝望，“他天赋不足，没有人愿意要这样的徒弟，你们也始终不屑于与他做同门，可是他是我的弟子。当年他不过受了我掌伞之恩，就给我递了拜师帖……我……我却没能保护好他……”

薛正雍见到此番情状，只得先遣散了四周看热闹一般的其余上修界门派，然后吩咐死生之巅其余弟子先送薛蒙与墨燃回去，可墨燃不肯走，他便也没勉强。

薛正雍俯身对楚晚宁道：“玉衡……事已至此，好歹也先让师昧回到死生之巅再说旁的，你也……节哀……不要太悲痛……”

楚晚宁冷笑一声：“是了。师昧不过是尊主捡回来的流浪儿，他是死是活，尊主又怎会放在心上？牺牲了一个没有天赋的弟子，换回了你死生之巅护天下平安的美名，这桩买卖，换做是我，也觉得半分不亏。”

听罢，贪狼长老第一个拧了眉道：“楚晚宁，就算你现在悲痛过度，也不该对尊主说出这种话，你未免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璇玑长老轻轻扯了扯贪狼长老，“都少说两句吧。”

“玉衡……”薛正雍负手而立，叹了口气道，“不论如何，你好歹要先带他回死生之巅啊，现在这样……”

“这便不劳尊主操心了，”楚晚宁顿了顿，竟将师昧打横抱起，从薛正雍身边闪过时，还扫了一眼跪伏在地，唇角染血的墨燃道，“尊主只要好好看顾您的侄子便是了。”

墨燃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就这么看着楚晚宁抱着师昧走远。

楚晚宁……

我受了与他一样的伤啊……

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

为什么重活一世，你竟会爱上师明净？

若早知如此，我宁可不要再走一遭这尘世……

若我还是踏仙帝君，你还是我的楚妃，就好了。

至少那样，我们就只有彼此。

楚晚宁……

这一世喜欢师昧的人是你，“害死”师昧的人是我。

楚晚宁抱着师昧离开，他的心是麻的。

墨燃不禁有些绝望地想，你会恨我吗？你想要怎么做？会和前世的我一样吗？